3. 奸臣所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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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輕巧地揮揮袖子散去灼熱火煙,衣袖遮住了她的視線,目光所及,隻剩下銀線勾勒的銀杏暗紋,“師兄他……”

他話說一半,卻卡在了喉嚨裡。如今再提孔鬆曦,予二人而言,都不過是徒增悲傷。

孔鬆曦來洙邑見他時,曾要他下咒發誓,此生幾十年絕不背叛孔氏、絕不為禍百姓、絕不站在天上八十八仙神之間......以及,絕不離開洙邑。

他一一照做,除了最後一條。

幾刻前,他聽見風中傳來師姐急促的呼吸聲,想到師姐可能遇上了麻煩,他一時全然忘了孔鬆曦的話,隻想第一時間趕到師姐旁邊。

他彆開目光,耳邊風聲躁動。

自他離開山裡,已經過去四年,師姐依然沒什麼變化,倒是他身量高了一些,個頭不知何時超過了師姐。

天上雷雲緩緩淡去,她抬眼,師弟已經沒了從前稚氣,如今也長得爽朗清舉、風姿特秀,舉手投足間存留孔鬆曦的模樣。

梁川聲音歉疚,“抱歉師姐,我沒護好師兄,我先帶你離開,後麵的事慢慢向你解釋。”

孔鬆月點點頭,歎不出氣,人死都死了,傷心再多也沒用,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把兩具遺骨帶回家。

梁川的衣袖在風中獵獵作響,二人浮空了一瞬。待風聲停歇,梁川移開手掌時,她已經置身在了一扇推光朱漆大門之後。

梁川天生仙骨神脈,從師於雪隱道人,更青出於藍,孔鬆月猜,他已經半隻腳踏入了神門。

如此小技,對他不過爾爾。

她掙開梁川的手,兀自在小院裡出神。

之前年幼的時候,她也豔羨過梁川的天生神力,不用修習就勝過萬千凡人,何其不公平,何其沒道理。

也因此,她和兄長很難徹底信任這個小師弟,儘管他們嘗試把他當做家人對待,可時常還是會感受到小師弟和常人的不同。

孔鬆月至今也這麼認為,不過眼下沒時間讓她感慨小師弟的與眾不同。

小院紅牆翠瓦,石桌木凳,朱漆花板。一樣一式,全是她喜歡的。

梁川回了一趟屋,取出一件青色棠州綢外衫披在她身上,“先進屋吧師姐。”

她麵無表情跟在後麵,她深知梁川在洙邑有幾分話語權,可兄長還是死在了洙邑。

儘管沒有表露,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裡有些埋怨。

梁川拉開一把椅子,隨手把袖中匕首放在一旁。

自從孔鬆曦死後,他就有了隨身攜帶匕首的習慣,仿佛在用匕首提醒自己——在洙邑要時刻當心。

見孔鬆月一言不發,他一時無措,但遇事不決一定是自己的問題,他一向先誠懇道歉,“抱歉。”

孔鬆月搖頭,師弟還是老樣子,“沒什麼好抱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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