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和劉煜昭直接對上麵,不想他一下子就認出自己,便刻意壓低了嗓音。
門內沒有回應。
等她準備再次詢問時,裡麵才傳出聲音,“你先開門。”
孔鬆月心裡不信,“你先答應,我再開。”
這話一出,裡麵又沉默下來。
劉煜昭不願意撒謊騙她,雖然門外人和他莫不相識,雖然他懷疑門外人不是什麼好人,但就算這樣,他也覺得不該撒謊。
即使隻是一句小小的謊言。
這次的糾結有些長,孔鬆月還以為他準備不理睬自己了,乾脆放下了壓在門上的手,垂頭妥協,“好吧,我開門。”
劉煜昭精神一振,呼吸都有勁兒了。
這下好,說謊也免了,門也開了。
他痛快的推開門,迎麵就是一張“孔鬆曦”的臉。
這簡直和見鬼沒有什麼兩樣。
他一口氣沒上來,應激脫手扔出了瓷瓶。
孔鬆月眼疾手快,拍皮球似的用劍擋了回去。
劉煜昭躲閃不及,被瓷瓶炸開的粉末糊了滿眼。
父親死後,他從來沒有在意過這個瓷瓶,也沒有打開過。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裡麵還裝著一些白色粉末。
聞起來有一股藥的苦味,但如果仔細聞,就會發現裡麵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這粉末蟄的他眼疼,僅僅是兩下眨眼的功夫,眼前就變得漆黑一片。
他心裡大驚,這不會是什麼毒藥吧?可如果就這樣瞎了眼睛,實在有點丟人。
他努力的睜大了眼,但視線隻是越來越模糊,瞳孔的蟄痛也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重。
恐怕……真出問題了。一時之間,他倒也沒那麼緊張了。
甚至這一瞬間他還有些慶幸,剛才不是看見了孔鬆曦嗎?這下好,不用看了。
“喂,你還好嗎?”孔鬆月見他愣在原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這人似乎並沒有和自己動手的打算,她也安心了許多。
劉煜昭霎時回神。
對呀,孔鬆曦早死了,就算是他的魂兒回來了,也不會大白天來找他。
眼前的隻不過是他的妹妹孔鬆月罷了。
他莫名歎了口氣,而後拱手道:“抱歉,驚擾姑娘了。”
在知道劉家叛國之後,他對孔鬆曦的怨恨減弱了不少,因此也能夠更坦然的麵對舊友的妹妹。
他不喜歡把怨恨撒到旁人身上,孔鬆曦是孔鬆曦,孔鬆月是舊友的妹妹,她常年在山裡,不曉洙邑事。
或許,等他做好心理建設,會就之前在監獄的失禮,向舊友妹妹,好好道個歉。
但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你的眼睛?”
“似乎有些失明……”
以這種方式出意外,實在丟人。劉煜昭神色閃躲,恨不得就此關上屋門,閉門不出。
孔鬆月也是沒想到,自己隨手一擋,竟會如此。
眼下僵持在這裡也沒有意義,劉煜昭扶額,推開門,“先進屋吧,外麵風冷。”
在知曉孔鬆月來意後,劉煜昭不置可否,她說有重要的事,必須見太後一麵,可是又不肯說,到底是什麼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