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鬆月深吸一口氣,冷靜地關上了門。
院子裡掛著兩串燈籠,借著暖黃的光,屋中的秋小瓜周身圍繞一股虛無縹緲的黑煙,如霧如紗。
無疑……絕對不正常,應該就是邪祟沒跑了。
她關上門,但沒有立刻離開。她蹲守門外,在確定“秋小瓜”安穩躺下之後,從旁邊屋裡搬來一個紫檀雕花小方凳擋在門前。
當裡麵“邪祟”出門,方便她第一時間聽見動靜,快速應對。
為此,她今晚準備守在旁邊,以防萬一。
反正她也沒辦法安生睡覺,通宵與否都無所謂。
隻是現在,在開始之前,還得先去找一趟清笳院裡一無所知的二蘭。
情況危險,需要讓他也做好心理準備。
她一路小跑回到清笳院,冷清的院落裡同樣掛著兩串燈籠,屋裡也有暗暗微黃燭光。
二蘭已經點上了蠟燭,雖然天色已深,但他還是死板地要按賈青策的安排,把活乾完。
他乾活死犟,沒眼色。
這擱彆人家,主人小姐早就該生氣了,嫌他深夜打掃影響休息。
偏偏賈青策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直犟到了極點,反而沒什麼心機。
劉府七七八八的事,一不小心就大逆不道,如若找個眼色機靈,心機深沉的人來乾活,劉府早就不知道被抄家幾百遍了。
“二蘭。”孔鬆月三步並做兩步走,握著匕首直衝門前,“你會多少防身術?”
“啊?”
二蘭嘴角一裂,手裡的掃帚應聲砸到地上。
著急忙慌的孔鬆月來不及回答他的疑惑,徑直進屋翻出筆墨,三下五除二地在一張粗黃紙上畫符,“能自保就行,不需要你打人。”
二蘭看著黃紙,臉色有些蒼白,說話都結巴了,“到、到底發生什麼了,不、不會是、不會是那個邪祟吧?”
黃紙已經畫好,孔鬆月跨過門框,凝重地點了點頭,“不過……目前還不確定,隻是懷疑,懷疑。”
“懷疑……懷疑嗎。”二蘭跟著她的話,“那邪祟在哪兒?”
“可能在秋小瓜身上。”
二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好,你放心,我能夠自保。”
孔鬆月鬆了一口氣,道:“好,事不宜遲。”
二蘭手足無措,舉著手中的掃帚,“那這……”
孔鬆月無語,冷風呼呼地吹,她和二蘭相對無言良久,“彆管這破掃帚了。”
二人回到清笳院,一個坐上小凳子,一個蹲在一邊,把門堵個正死。
紙窗透著一層光,屋內桌案上的蠟燭微弱地燃燒著,劈啪作響。
孔鬆月心中忐忑不安,“洙邑的邪祟夜裡會出門的吧?秋小瓜會不會有事?”
她邊說,邊在二蘭的掃帚上拍了一張黃紙符。
“不、不會有事吧,我記得這個邪祟隻吃成年人。”他詭異地停頓一瞬,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孔鬆月,“比如你……或者我。”
“你有聽說過邪祟會附身嗎?”
“有、有的,會附身到小孩身上,借此接近它們的……‘食物’。”
二人幾乎同時打了個寒顫,這個比喻實在有點惡心。
幾乎一瞬間讓二人想到了腥臭粘膩的口水和酸苦嘀嗒的胃液。
她住在漱州,那邊邪祟日常出沒,每每從邪祟猩紅的胃袋裡救人時……都免不了蹭上一身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