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滿口霜雪(2 / 2)

牆後,似乎是北安王的一處家院。

而她被金羽衛追逼至此,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北安王有意為之,刻意將她引入這裡。

她不緊咋舌,北安王的手未免也忒大了,竟然伸進了金羽衛裡。

後院青寂,牆沿綠苔錢,紅磚長碧藤。前日春雨一時濯塵過,留下風傳花信,草淨院清。

孔鬆月的手搭在劍上,詫異地瞧著眼前毫不設防的老人。

他眯起眼睛,似乎勝券在握,一雙細長鳳目滿意地盯著她手中的麵具,“我瞧這麵具還在你手裡,或許你已經有了選擇。”

在他右手手腕上,一隻細長的小白蛇盤攀其間,小蛇大約小指粗細,嘶嘶吐著猩紅的信子,一邊警惕,一邊和孔鬆月對上了眼。

“‘天家’的回宮,宜早不宜遲。”

孔鬆月神色不愉,掐緊了手中人肉般的麵具。

帶上它,自己就會成為宋則璘,可事實上自己根本沒必要成為宋則璘。

北安王想為母親複仇,又想為宋則鄖鋪路,於是才動了殺鄭鳶的心思。

可自己卻是擿埴索途,唯一明確的方向隻有動手將祟塚一劈兩半。

況且北安王不是一個坦誠的夥伴,某種意義上,他似乎隻是在利用自己。

但沒人願意莫名其妙被利用,她嘴角輕顫,淡淡的唇色許久才有了變化,“我拒絕。”

她硬氣地將人皮麵具一把丟回,斷然道:“不好意思了,我不屑與朝臣共事。”你們都太奸猾可怕。

後半句她猶豫了片刻,最終咽回了肚子。這兒是北安王的地盤,說話太不客氣容易出事。

但北安王卻絲毫沒有被這話惹怒,他舌橋不下,半晌又抹出一個慘淡的笑。

一瞬間,他好似見到了邱夫人。同樣寒風侵肌的語氣,以及同樣目下無塵的眼神,如雪虐風饕,又如鐵刃斷塵,一字字都懸在風中,懸在他身邊。

他一呼一吸,口鼻間浸滿霜雪。

“好……”他不由自主地亂了心神,就連打好的話稿也埋葬腹中。

倘若眼前的是邱夫人,要是他不願把一切都坦誠相言,邱夫人斷然不會與他聯手。

而孔鬆月,亦如邱夫人一般性子。

北安王和孔鬆曦相處太久,逐漸已經習慣了隻把話說一半,留一半讓彆人自己悟。左右孔鬆曦能明白這他話中話的意思。即使是慣愛抉瑕掩瑜的北安王,也不得不承認孔鬆曦實在算得上鬥南一人,他聰明異常、心細如發、甚至假以時日,必將出將入相。

想起他,北安王不自覺地歎了口氣。可惜這孩子性子怪異,琢磨不透,又極其固執,最終不幸車裂。

但拋開他熟悉的孔鬆曦,“邱夫人”這樣性子,未嘗不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隻要他肯事無巨細地和盤托出,孔鬆月未必不肯成為他指尖棋子。

他渾濁的灰色眼珠旋出了一絲清明,難得退了一步,“好吧,是我不夠誠意,進宮的事,我們慢慢商量。”

可話音剛落,一前卻隻剩一片空蕩蕩。一風吹過一葉落,一麵牆上螞蟻過。方才還在眼前的邱夫人,哦不,是孔鬆月,此時已經沒了蹤影。

僅僅就在北安王開口之前。

北安王心道無奈,卻又不自覺垂首笑了起來。不愧是故人之子,跑的都是一樣麻利。

孔鬆月東躲西藏,從白天到了黑夜。不知不覺間,眼前又出現了熟悉的劉府。

太後的話語在她耳邊盤旋,同樣,梁川的目光也是。

和梁川這麼長時間的僵持莫名給了她一股安全感,給了她一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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