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瞞天過海渡朝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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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挽月原先便覺得不對,他宸王南下得了那樣厲害的寶貝,邀請了五湖四海有名望的江湖人來赴宴,卻為何要設這看起來便荒謬的三個條件?

若說要有能與他貼身侍衛一戰的實力才能踏入這恢弘大氣的王府,她能理解。起碼這很好解釋,畢竟流著皇家的血,骨子裡傲點也正常。

但這來人卻為何得是個無門無派的江湖散人,且還不能是女人呢?

起先她不明白,現在她懂了。

因為隸屬門派之人無法為朝廷所用;女人,也一向是傲視群雄的男人眼裡,最弱小、最難以成事,甚至無足掛齒的存在。

“王爺,”便見那韋婆婆身邊來了個婢子耳語兩句,她有些為難地看了眼宸王,低聲說,“想是夜裡涼了,方才側妃著風一吹受了涼,咳嗽不止,可要……”

“不過受了些涼,這便嬌嬌弱弱不能自理了麼?”宸王拂袖冷哼,“叫個大夫診診便是,本王現下還有客人要接待,明早再去看她!”

韋婆婆低眉垂眼,嚅道:“是……”

施挽月冷眼看著,涼颼颼地想。

尤其在上京這種“女子無才便是德”、隻要女人來相夫教子的地方裡,她們便更像一件輕飄飄的衣物。

在柔順的、最光鮮靚麗的時候被拿起來披在外頭展覽,等舊了、破了、穿不出去了,便被掛在落滿了灰的黯淡屏風上。

就是爛了,也沒人搭理。

魏無極被六扇門帶走,那雪人本來還因參與不進來,百無聊賴地在旁邊撿了根棍兒俯著身逗蛐蛐兒呢。待魏無極慘叫有層次地漸行漸遠後,忽然直了身子,問:“說了這麼久,寶貝呢?”

這人其實長得真是好。

皮薄骨鋒,個頭也跟頂著天似的往上躥。

此時還是夜裡,僅有紗似的月光輕輕一層鍍在他輪廓上,餘下的那點兒朦朧便叫人看不清他的脆弱,瞧不見他的蒼白,摸不準他究竟還是不是從前那個透了光紙紮般的人。

隻剩下他驀然側首時,溫和的、氣定神閒的,仿佛常年久居高位之人才能培養出的從容氣度來。

隻是那舉止行為皆有些超乎常理得簡直令人匪夷所思——施挽月還來不及想這王府裡怎的就有這麼多小寵兒輪著給他逗了,便聽見宸王對容箏還算客氣地說:“凶案之事告一段落,本王料想諸位也累了,這盜寶賊落網隻是早晚之差,依本王看,就不必再勞煩諸位出手了。”

是不必,還是不敢?

施挽月眉頭輕輕地挑了起來,之前未能理順的東西也在此時進一步明朗了。

先前她見到韋婆婆匆匆忙忙來稟的時候,便自心底生出種詭異感:這為何在至寶丟失,王府戒嚴的時間,還會有一老奴有閒心逛到那離居所甚遠的垂楊湖水榭呢?

除非,她有什麼不得不去的理由。

那又能有什麼理由逼著她、趕著她,讓她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間點裡不去睡覺,反而是去冒這個風險呢?

至寶丟失的時間段裡還活躍在宸王府裡的隻有一個人,施挽月也隻能想到一個人。

盜寶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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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將疑點都鎖定在一個人身上,那麼事情就變得好分析多了。

韋婆婆不但會武,且還是個絕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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