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有三。
其一,韋婆婆摔倒時她曾上前相扶,摸到的手掌粗糙,虎口處覆有薄繭——是常年練兵器的、習武之人的手。
其二,韋婆婆既然會武,為何又在踩到石子後,裝作要被絆倒的樣子呢?且其摔倒時宸王離得最近,但先扶起婆婆的卻不是宸王,而是她施挽月。
是宸王反應不及她快嗎?
顯然不是。而是因他深知婆婆武藝高強,一時也沒預料到婆婆會真的摔倒,所以措手不及。
這簡單的兩條線索,卻說明王府上下都知道韋婆婆是在刻意偽裝。
因為隻有將自己偽裝成一個老弱婦孺、沒有威脅的樣子,才會在至寶丟失時不會引來懷疑。
這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
當時王府裡隻是死了一個毫不相乾的人,宸王便要派人去尋錦衣衛了。那麼至寶丟失時,他卻為何能坐得那樣穩當?
除非這根本就是他在自導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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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少時身體弱,習武隻是為了強身健體,七歲那年還是沒抗住駭人的風雪,生了場病,醒來便沒了記憶。
施挽月猜想在她重現凶案時,眼前模糊閃出的景象該是她七歲以前的記憶,恍惚間她像是看見了一名女子。
那些她都記不得了,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聽說了嗎?一月前宸王南下清掃南周餘孽,得了一件名為‘朝引’的寶貝。傳聞此鏡具異香,能看見死人呢!”
施挽月斂目凝眉,眼神輕輕地掃過韋婆婆抱在懷中護得緊緊的金盒子。
重要的是,她從屍體衣衫裡拈出來的花,也具異香。
“大家夥都在,且都有武藝傍身,不若讓我們跟府上侍衛一並搜尋?”莊壽殷勤獻計,一副願為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的模樣,“鄙人出身江湖,最擅長辨彆微小的蛛絲馬跡了。”
既然問題在“香味”,而不在物本身,那有沒有可能朝引鏡並未丟,就是他們方才看見的那枚“贗品”,而朝引鏡內藏的那能散出異香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寶物?
“不必。”宸王已有些許不耐,按著太陽穴說,“夜色已深,經此一事本王也有些乏了。不若諸位先回去休息,待寶物歸位後本王請諸位再來做客。”
老鬼還真是給她留下了很多東西。
施挽月像個冷情的看客一樣,默不作聲地作壁上觀,看著他們演完了一出刳心雕腎的戲,想:這朝引鏡還真就是枚普通的鏡子,且江湖上還真就有這麼兩株雙生花。
朝花為陽,性甚烈,聞者自斃。引花為陰,性甚柔,飄然若欲將人攜入往生之境。
合在一起,便是“朝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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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引花才是真正的寶物,接下來一切便都順理成章了。
施挽月歪了歪頭,碎發循風拂過頰側,她沒管那些人交談著些什麼,隻輕輕摩挲著指尖,安靜地想。
自己聽到動靜追去時,“盜寶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