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開口,陳國公夫人忙捏了捏她的手指,自家的閨女自己清楚,那是受不得半點氣兒的,此時若是說葉語蘇針對,還真不是。端看葉語蘇對盛秋水的態度就知道,她對這些貴女都是這般,並不算是刻意針對。
隻能說,葉語蘇從來就沒有把這些小姑娘家們放在眼裡。
陳即遙受到母親的暗示,忍了又忍,才彆過了頭。
“這是小女,陳即遙。常年長在東南,公主不認識,是人之常情。”陳國公夫人的語氣一如既往,恭敬又不失自矜,隻是到底還蘊含了幾分對葉語蘇的怒氣。
她生來也是貴氣的,出嫁前就被寵著,出嫁後陳國公又是百般體貼嗬護,便是需要應酬的時候,哪裡輪得到她去捧著彆人?彆人恨不得巴巴地捧著陳國公夫人才好。
偏偏,遇到葉語蘇,這一切都顛倒了個個。陳國公夫人雖然久經應酬往來,也不喜歡麵對葉語蘇。
“本宮看夫人的麵相,慈眉善目,便是說觀音菩薩也大約可信的,隻是陳家姑娘這樣貌,未免太過淩厲,倒似怒目金剛一般了。無怪乎本宮認不出來。”
葉語蘇的語調平和,但是言辭卻很辛辣。把認不出陳即遙的錯處都一推四五六,合著總歸是旁人的錯處,公主殿下卻是個無辜的。
葉語蘇的話若是說彆人,陳即遙大約還會笑上一笑,可是偏偏,說的是自己。
陳即遙心中的痛點被葉語蘇狠狠地戳了一下,她幾乎是瞬間就猙獰了麵目。肖似其父,這是陳即遙心中最大的痛楚。
一個女孩子長得像自己的父親,並不是什麼好事情。偏偏陳國公武將出身,英姿勃發,身材高大,陳即遙這方麵和陳國公像了五六分。
東南境女子大多都是吳儂軟語,眉目如畫,陳即遙原本就看不自在,到底身份高,不想看便把人一個個都攆走便是,如今,卻在上京城中。
上京城中的這些貴女一個個都嬌嬌柔柔,麵若桃花,目含春水,獨獨陳即遙一人,麵色淩厲,倒不似尋常女子。陳即遙心中早就存了一口惡氣。
“你算什麼東西,敢來說我?”陳即遙蹭地站了起來,她的身材也很高挑,比之尋常女子高了半個頭,坐著的時候還不覺得,但是站起來的時候就會讓人覺得她的氣勢很重。
將門之女,有這等氣勢,並不令人吃驚。
隻是,她飛快向葉語蘇所在的位次而來,伸手就是一記手刀往葉語蘇的脖頸處而去,竟然是殺人奪命的招數。
白夜琉麵色一沉,這位陳家姑娘未免太囂張了,宮宴之上明目張膽地就敢殺人?!
不待白夜琉出手,便聽見葉語蘇輕笑了一聲。
隻見葉語蘇一伸手,就把陳家姑娘的手腕給握了一個紮實,陳即遙不斷使力,偏偏動不得分毫。
看似很瘦弱的人,竟然會這麼有力氣?白夜琉掃過葉語蘇握住陳即遙的手,不免有些費解。
陳即遙此時尷尬極了,她本來武將之家出身,雖然隻是些花拳繡腿的功夫,但是對付尋常女子,那是一拿一個準兒。
在東南的時候,陳即遙沒少用這些招數欺負那些名門女子,即便受了氣,那些大家閨秀們也隻得忍著吞了,總不能打上陳國公府的門楣。
向來囂張慣了的陳即遙哪裡想得到葉語蘇竟然輕輕鬆鬆地就接住了她的手,還限製得自己動不得分毫。
這一瞬間很快,葉語蘇握著陳即遙的手腕一直沒放開,她緩緩站起身子,腳微微一抬,正踢中了陳即遙的膝蓋。
陳即遙膝蓋一軟,就往地上半跪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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