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蘭卻是不為所動,繼續剝她的蒜瓣,然後抬起臉來說:
“求我也沒用,你就是該打,不打不長記性,你爹好不容易出海捕撈到大黃魚,留給你蓋新房的錢,你竟然拿去賭了,真是太不像話。”
“。。。”
沈漢生滿臉無語。
他是真的知錯了啊。
怎麼連老媽也是這副冷漠態度,好歹我也是您兒子啊。
在院子的屋簷下,那裡還站著他的大哥,二哥,四弟,還有他的幾個嫂子,一大家子人全都在場,就這樣看著他被爹追著打,一家子人根本沒有人站出來幫他說話。
沈漢生這會兒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大哥沈漢海,在沈漢生的印象裡,大哥是個老實憨厚的人,幾兄弟中大哥對他的情感也最好,他於是向大哥求助:
“大哥,你讓爹彆打了,我真的知錯了,大哥你勸勸爹吧,,”
沈漢海平時確實挺疼愛他這個三弟的,見三弟被爹拿著扁擔追打,他心裡也有些心疼。
但是三弟把爹用來給他建新房的錢拿去賭輸光了,這事讓沈漢海也很生氣,他這時候就是想幫三弟說話,也找不到理由了,所以沈漢海也沒有開口,隻是有些不忍心的把臉轉過了一邊。
沈漢生見大哥不開口,隻得又求助二哥:
“二哥,你是除了五弟外爹最喜歡的兒子了,你幫我說說話啊,讓爹停下來彆打我了,,”
然而,二哥沈漢湖不僅沒幫他說話,反而在旁邊煽風點火起來:
“爹,不要心軟,狠狠的教訓三弟這個敗家子,三弟他太不像話了,就是該打。”
旁邊的四弟沈漢江也跟著幫腔起來:
“二哥說的對,爹,你就好好的教訓一下三哥,這麼多錢都讓三哥賭輸光了,哪有他這樣敗家的,不打一下三哥他不長教訓。”
嗯???
沈漢生都麻了。
他這幫兄弟一個個都站到了爹那邊,竟然沒有一個人幫他,看來全家上下都對他這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失望透頂了。
沈漢生求助無門,欲哭無淚,他當下隻能自救了,否則真的要被老爹打折半條命不可。
趁著老爹舉著扁擔喘氣的間隙,沈漢生一個閃身,拔腿就向院門口飛奔而去,還撞到了在院門口看熱鬨的王大嬸,王大嬸被撞了個趔趄,罵了句:
“哎呦,老三你這個敗家玩意,王嬸的骨頭都要被你撞斷了,,”
沈漢生來不及顧及王嬸,隻顧向門外逃跑,沈廣華舉著扁擔從院子裡追出來,罵道:
“敗家東西,還敢逃跑,看我不打死你這個混賬,,”
沈漢生這時候已經跑出了十米開外,他一邊逃跑,還不忘回頭對自己老爹說:
“爹,你彆追了,你跑不過我的,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先去朋友家躲一躲,等你氣消了我再回來,然後改頭換麵重新做人,,”
沈廣華追不上隻得停了下來,他兩手杵著扁擔不停的喘粗氣,一邊看著遠去的三兒子憤憤罵道:
“混賬東西,你會改頭換麵?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真是氣死老子了,”
沈廣華一句話還沒罵完。
沈漢生早已經跑沒影了。
集聚在沈家院門口看熱鬨的村裡長舌婦們還在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李大媽搖搖頭說:
“嘖嘖嘖,廣華這個三兒子,可真是敗家啊,太不像話了。”
王大嬸接口:“就是啊,一千多塊錢,兩年的工資都沒這麼多,就讓他這麼賭光了,這個老三真是太不像樣了,剛才他還差點把我撞倒哩。”
吳大嬸:“還好我兒子不賭啊,我兒子要是像沈漢生這麼敗家,非得打斷他的兩條腿。”
楊二嬸:“嘖嘖嘖,沈漢生這樣的敗家娃兒,真是給咱們鼓浪村丟人啊。”
沈廣華見到這些長舌婦們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他麵子上也掛不住,在外人麵前,沈廣華還是護犢子的,他現在正心煩氣躁呢,就對著院門口的這幫長舌婦大聲說道:
“都散了,有什麼好看的,我兒子賭輸再多錢,那也是我的錢,又不是你們的錢,還輪不到你們來評頭論足,,”
見到沈廣華發了火,這些長舌婦們這才悻悻地散了。
沈廣華杵著扁擔久久的站在院門口,他那張常年在海上辛勞捕魚曬得黝黑的臉龐上,露出了一個老漁民父親深深的憂慮;他在擔心自己這個不爭氣的混賬三兒子,等他老了以後,誰來養他們一家四口。
“唉,老三要是能轉性就好了。”
沈廣華無力地歎了口氣,心中抱著渺茫的希望,繼而又滿臉失望的搖搖頭,轉身走進自家破敗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