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更為玄妙的是,當慕容淺用右手大拇指按住劍柄的時候,整個劍身就像是遇到了彈簧一樣,竟然硬生生拉長了許多。
三尺青鋒……不,保守估計也應該是四尺有餘。
如此一來,短劍瞬間就變成了長劍。
“原來真有機關啊!隻是濃縮在了這把劍上,確實有趣……”
王徽之連連點頭,心中波瀾起伏,嘴巴卻依舊緊閉,沒有把內心的想法吐露出來半個字。
看他突然變得如此聽話,慕容淺雖然感覺有些不習慣,卻也忍不住笑了笑。
然後她收劍,踱步,敲門。
整個過程沒有絲毫遲疑和中斷,幾乎可以說是一氣嗬成。
“門外何人?”
石門開啟之前,一道頗為沙啞的中年男子聲音突然從內部傳出。
“侍劍之人。”
慕容淺聲音平靜,身子卻是微微低下,遠不如之前與王徽之鬥嘴時那麼高傲。
“所侍何劍?”
接踵而至的又是一句疑問。
這次慕容淺接連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方才回應道:“故國之劍。”
“故國歸夢中,明月散霧裡,豈有再得之時?”
“我心不滅,終有一日,失而複得!”
話音稍落,慕容淺周身氣勢陡增,非但站直了身子,還敢於平視起前方。
隨著她的堅定目光將整道石門穿透而過,王徽之還真的聽到了一陣劇烈聲響。
那赫然是整道石門開啟才能引發的動靜。
“見鬼……裡麵怎麼這麼亮?”
大門開啟的刹那,王徽之瞬間感覺自己的眼部傳來強烈的刺痛感。
而慕容淺早有準備,表現與平常無異,用掌風熄滅火把之後,順手將其扔在旁邊,更有閒情逸致對王徽之拋去一個微妙的眼神。
緊接著也不等王徽之回應,她就提著手中劍,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她什麼意思?這種時候還要挑戰我嗎?”
王徽之此刻的心神狀態很是不穩,幾乎快要延伸到滿臉愁容的程度。
但他求知的本能還是很快喚醒了他的肌肉記憶,催促他快步走進石門之中。
砰!
王徽之前腳踏入密室之內,後腳就聽到石門自動關閉的聲音。
為了彰顯自己的膽量與風度,他倒是刻意沒有回頭,揉捏了一下眼睛之後,就順勢朝著最上方望去。
那裡正掛著許多紅色的燈籠。
彼此排列組合井然有序,並無絲毫雜亂之感。
可王徽之依舊無法通過這些東西聯想到喜慶一類的字眼。
因為那是最鮮豔的血紅,甚至於燈籠的最中間還畫有骷髏頭的圖案!
在這樣密閉的環境下,骷髏與燈籠原本都應該是靜止,奈何設計它們的明顯是個不拘一格,特立獨行的鬼才,居然在燈籠的內部裝有鈴鐺。
石門開闔,聲音劇烈,自然能引發鈴鐺的晃蕩,配合動起來的紅燈籠與骷髏頭,儼然是具備了化作催命魔音的充分條件!
“我去……這也太邪門兒了……”
王徽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在內心給自己呐喊助威的同時,他的眼角餘光也是自然而然地發生偏移,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很快鎖定了一個戴著鐵質麵具,並且坐在首座位置上的年輕身影。
他固然沒有什麼透視的能力,無法在瞬間穿透那層厚厚的鐵麵具,進而看到對方的真容,可他的記憶力並不差,稍微回想一下,就能將秦行雲的衣著與鐵麵人的衣著完美融合在一起。
“這……這是秦兄弟?他怎麼突然戴起麵具了?是被那羅刹鬼給傳染了?還是他與秘聞堂長老會麵的時候,原本就不想以真麵目示人?”
此刻王徽之心中的疑惑無疑變得更多。
但他也知道,倘若眼前戴著鐵麵具的人真是秦行雲,定然沒有多餘的閒工夫來先為他排憂解難。
因為秘聞堂的長老同樣已經落座。
那是一個留有胡須,鬢發微白的中年男子,隻從麵相上看,也就四十出頭的年紀。
杏花眼與鷹鉤鼻的組合,在王徽之看來倒是沒有那麼違和。
真正讓他感到奇怪的反而是這名長老的信仰。
他都不用刻意用正眼反複打量對方,隻用眼角餘光輕輕一瞟,就能透過那身寬大的鬆鶴道袍,看見潛藏在其左袖之中的木魚。
沒錯……正是和尚誦經念佛時用的木魚。
“佛道雙修?!是個人才啊……”
王徽之對此大為震驚。
戴著鐵麵具的秦行雲則是悄然露出一絲微笑。
他之所以會在此刻用麵具進行偽裝,並非是為了躲避什麼,而是多年前發展鹽幫時就已經養成的習慣。
從大局觀的角度出發,選擇退居幕後,不代表永遠不能躍上台前。
事實上,他早就在四大護法以及十二舵主之外又設立了一個特殊身份,喚作鐵麵先生,無事時在鹽幫刑堂掛個名,有事時則站出來替鹽幫與其他勢力進行交涉。
如今這位秘聞堂的宮長老,便是他以鐵麵先生的名義發出邀請。
所以他自然有必要打扮一下。
至於宮長老的“佛道雙修”,他倒是也知道一點內情,可比起接下來他們要商談的事情,那似乎也算不得是什麼重要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