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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布莊昨日走水了。”劉大柱抿著茶,目光探究。
“啊?走水?怎麼回事?”
劉大柱仔細打量宋慈恩,不願放過一個細節。
良久,他移開目光道:“說是夜深,掌櫃無意碰到燭台。”
“可有人員傷亡?”
“好像當家的沒出來吧,具體情況還不得而知。還有坊間傳言說,張老板欠了外債無力償還,這是自儘。”
“對了。”劉大柱突然湊近,直視宋慈恩的眼眸“你,昨夜......”
“恩恩昨天去姚老板哪裡了,還去徐家鋪子給我帶的零嘴。”劉琳把手搭在宋慈恩的肩上,不著痕跡地擋住劉大柱的視線。
“哦?”劉大柱靠回椅背,視線在兩人身上掃射“什麼零嘴呀,真不懂事,還讓恩恩大半夜去一趟。”
“喏。這可是桃花酥,帶回來還是熱的呢。”劉琳笑嘻嘻地將手裡的空空的包裝遞給劉大柱“喏,誰讓你昨天睡那麼早,我們幾個早就分完了。”
看到徐記標記的劉大柱明顯放鬆下來,笑罵道:“小兔崽子,知道徐記難排,也不曉得給你爹我留一份。”
說著轉頭對一旁的宋慈恩說:“丫頭,昨天等了很久吧。下次你自己去就好了,這個家夥長著腿,不用給她帶。”
宋慈恩淺笑著點頭,抿著茶,厚重的霧氣遮掩她眼裡的嘲諷。
她不由想到昨晚。
姚老板果然在桂裡連枝等她。
他笑眯眯地擺弄著手裡的茶盞,拉開前側的椅子,“坐?”
宋慈恩放下茶碟,含笑不語,內心想著:“ 茶溫度剛剛好,紅棗糕還帶著熱氣,這怕是早就算好了時間。”
她不由笑出聲:“姚老板,你這平白無故擺我一道呀。”
姚老板摸著胡須說道:“那能呢?”
宋慈恩說:“我可不覺得這條消息值五成。”
姚老板嘿嘿一笑,說道:“您不也沒說是那個時間的分成。這淡季旺季,能一樣嗎?”
兩人頓時都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姚老板說:“你是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從你帶我到包老板哪裡,按照你的性子,要是有危險,你不會讓包老板卷進來。”
姚老板愣了兩秒,隨後大笑道:“還真是。還是您棋高一籌,姚某佩服!”
“不算贏,那份名單不是你特地讓我看到的嗎?我替換掉燒掉的,不是正合你意。”
“這出戲,還是你算得遠。”
姚老板苦笑道:“姚某這不是是在沒轍了。這末娘也是個苦命人,某也是真想幫她,可,某也真是有心無力。”
宋慈恩嗤笑道:“姚老板,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拉我下水這事我也就認了。可,你若還不和我說實情,我也可以隨時撒手。”
姚老板臉皺成苦瓜,他歎息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對,這李氏布莊是我和包老板兩口子在背後當掌櫃。”
他這話一出,宋慈恩不免有些詫異,抬眼看了他一眼。
她心裡想:“沒想到,這老狐狸還挺仗義,愣是沒把其他商家供出來。”
姚老板繼續說:“姚某把您拖下水,是某的不是,但姚某一人做事,一人當。您要是要罰,就罰姚某。”
聽他這麼說,宋慈恩不由升起逗弄他的心思,她伸出手,比了三。
笑嘻嘻地說道:“這個,能接受嗎?”
姚老板表情更加扭曲,宋慈恩聽著他不斷吸氣,最後還是艱難地說:“成交!但您可要保證不為難其他人。”
宋慈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了,坐吧。逗你的。”
姚老板表情明顯放鬆許多,他傻笑著說:“某謝過宋大人深明大義,定要為您立長生碑,點萬歲香祈福。”
“少貧嘴。”宋慈恩也不由笑了出來,不一會,她正色道:“你且把張老板的事情說得詳細點。特彆是關於她隱藏的關於丈夫呂良的部分,我可不信,你毫不知情。”
“您可真是敏銳。”姚老板說道,小聲嘟囔:“怪不得大人說瞞不過你。”
“嗯?”宋慈恩沒聽清,剛想問。
就看見姚老板轉手掏出一盒點心,說道:“徐記的桃花酥,時間差不多了,您順著小門出去,轉角有人接應您。”
宋慈恩不疑有他,接過點心,順著樓道,直接抵到徐記後廚,在接應下被老板送出門,當著排著隊的眾人的麵和徐老板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