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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坐回扶手椅上,將手裡的茶杯遞給萱風。申媽媽看方見溪醒了就去灶上燒水。
“兩位辛苦了,不知四爺現下情況如何?”
胡文甫恭恭敬敬給她作了個揖,道:“夫人還請放心,四爺如今已無礙了,隻是還有一點風寒。待老朽寫張方子,抓兩貼藥,後日便可大好。”
景元神色鬆了鬆,點點頭又問:“發病緣由呢?”
“這是積寒,舟車勞頓,昨日淋了雨便發了,日後還要照看著,好生保養才是。”
果然如此,隻是積寒,都受了哪些寒?
申媽媽端了茶壺過來,給她和方見溪一人倒了杯熟水。
景元接過水杯喝了兩口,又讓萱風去喂方見溪,他卻一臉冷色輕輕推開了萱風,自己起身拿起水杯將裡頭的水喝了個乾淨。
她在一旁默默看著,也沒想說什麼……罷了,有的人就是這樣,不喜歡彆人可憐他。
“二位操勞了一夜,吳郎中離得近,便不讓人送了。”
景元轉身喊林忠,與他道:“胡郎中一大把年紀不好走回去,你找人牽輛馬車好好把人送回醫館,順便把四爺的藥帶回來。”又讓萱風回去取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給他們一人一張。
二人謝了賞便走了,吳明明顯看起來更高興。誰知剛走到門口,便聽到景元溫潤柔和的聲音:“今日之事,兩位可要知道分寸啊。”
……這是讓他們閉嘴的意思。二人頓感後背冷汗連連,加快腳步出了房門。
景元複又想起剛剛胡文甫好似給方見溪片了山參,又小聲交待林忠道:“他得那一支山參不易,我庫房裡有一棵二十年的,你回去找申媽媽拿,派人到密雲縣城好好送給胡郎中。”
方見溪喝了熱水嗓子已然好多了,雖然還是有一些疼,聞聽此言皺了皺眉便開口道:“你好好留著你的東西,我那裡有一棵五十年的拿給他就是。”
……耳朵倒是很靈光,景元聽他聲音很沙啞,歎了口氣才和他說:“你那棵珍貴,送我的就行了,自然要把珍貴的留下來。”
方見溪看了看她,見她一臉關懷卻沒有彆的情緒,心想還真是個傻的,她和他認識這才幾天……
見他還要開口說什麼,景元感到眼前灰蒙蒙的,便趕緊伸手攔住他,搖搖頭扶上眉毛搶先一步道:“什麼都先彆說了,我也累了,明日再講吧。”
溫景元是真累了,平時都喊他“四叔”或稱呼“您”,現下卻連對長輩的語氣都不顧及了……方見溪默默盯著她的裙角消失在門口。
熬了大半夜,景元確實是真沒力氣了,走到門口才想到申媽媽也年紀大了,就讓她也趕緊回去睡覺,不用伺候了。
她和萱風主仆二人進了房連頭發都沒拆就躺下了,甫一沾到床,困倦便排山倒海般來襲,景元很快就進入的夢鄉。
林忠今晚不敢回房,隻搬了個小凳坐在方見溪床邊。
方見溪見他跟個木頭一樣盯著他,他感覺十分不適,就也用他那雙泛著紅血絲的眼回瞪著林忠。
林忠頓時感覺到身上一陣陣發緊,無奈隻能乾巴巴的開口:“爺,大夫讓您好好保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