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相處的時間實在有限,在雪場玩完之後吃個飯就得走。
祝澄一直勸許驍澈彆陪著她，沒有一來一回的必要。
許驍澈的態度也很堅定，說什麼也不肯讓她一個人。
兩個人僵持不下,誰都說不過誰。
許驍澈思忖片刻,“那我跟你過去之後,就不走了。”
反正也臨近開學，總要回瀟城的。
祝澄想了想：“……也行。”
兩人說好，決定先跟許驍澈回家一趟,拿上隨身物品。
祝澄留在出租車裡麵不願意下來,許驍澈問：“你不跟我一起去看看？”
他今天沒能帶她好好逛連城,天福機械廠是他從小居住的地方，附近還有很多東西值得介紹。
“想是想啊……”祝澄還是搖頭,“這樣的情況太倉促，見你家長實在不禮貌，留下壞印象就不好了。”
本來她媽媽那邊的事情已經夠亂,再被許驍澈長輩發現端倪,更不知道怎麼處理。
許驍澈想想也是,他自認為家長很好說話,但誰拿得準他們對這種事情的態度。
萬一認真起來,又是一道阻礙。
經過一次分離,他們都變得小心翼翼，不想再出現任何的危險。
許驍澈不喜歡撒謊，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隻說自己特彆急，必須快點回去，爸媽都以為是學校催得緊，隻好放人。
一切順利，他們一人一個書包,沒什麼行李，趕機的時候非常輕鬆。
總共要坐一個小時，許驍澈怕她又暈機，催祝澄睡一覺。
她搖頭，捏著軟綢的語調，像是在撒嬌：“聊會兒天吧，說不定之後又沒時間相處了。”
本來這一麵見得就艱難，她不想浪費最後這一點時間。
許驍澈無奈，最後也沒轍了。
“總之……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你不能一個人走這麼遠。”他低著嗓，語速慢慢地陪她說話，“一來一回，隻能見一麵，耗時耗力還耗錢。”
“那怎麼辦？”
以為他能說出什麼多正經的答案，誰知，許驍澈不假思索，“我來找你。”
“……”
“還說我呢。”祝澄嘟囔，“輪到你身上難道就不是‘耗時耗力還耗錢’了？”
“不是。”許驍澈不緊不慢地反駁，“我這是買幾張機票，為航空事業做貢獻。”
他淨會扯。
祝澄“嘁”他一聲，嘀咕幾句。
飛機很快就要起飛，她換了換姿勢，找到一個最舒服的角度。
許驍澈幫她調整座椅，一邊問要不要喝水，或者吃東西。
祝澄搖頭，她什麼都不要，隻想和許驍澈聊聊天。
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幾句，旁邊突然沒了聲音。
祝澄偏過頭，疑惑地投去一記視線。
正好看到少年安靜的睡顏。
許驍澈竟然睡了。
剛剛還勸她用睡覺避免暈機的人，
這會兒聊幾句天就閉上了眼。
冬季太陽直射點在赤道以南，
天黑得早，北方更甚，舷窗外麵黑黢黢一片。
燈光照亮他的臉，暗色天空更襯得少年膚色冷白。薄唇抿著，長睫輕顫，睡得其實並不踏實。
祝澄原本有些生氣，她那麼在意剩下的時間，他卻一點也沒感覺。
可是難得看到他安靜的樣子，睡相又好，不亂動，就可憐巴巴地靠在座椅上，身體不舒服地支撐在後麵。
她更多的感受是心疼。
祝澄把身子坐正，讓自己的肩膀高一點，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頭，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動作很緩慢，也儘量放輕，可許驍澈還是被弄醒了。
他掀起眼皮，迷茫地露出瞳仁，又用僅剩的意念支撐自己起來，“對不起。”
“我有點困。”
“就不小心睡著了。”
他還在解釋自己有點困，祝澄心軟地把他按回去，“睡吧睡吧。”
一邊趁他清醒的時候囑咐著，“你坐低一點，我們倆身高差太大了，睡久了肯定會脖子疼。”
許驍澈低低地“嗯”，調整姿勢，蹭進她的脖頸間。
今天確實挺困的，又或許說許驍澈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睡好覺。
她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像是能定神的某種香薰，他有些貪婪地感知這一切，她的存在帶來太多安全感，不知不覺就陷入了睡眠。
祝澄任由他靠著，一動不動地玩著許驍澈的平板，乖乖看他緩存的電影。
祝澄看了一會兒，微信卻突然跳出來兩條消息。
她還沒反應過來平板登的是他的賬號，點進去才發現發消息的人她不認識。
一個叫做謝肆耀的男生，應該是他在老家的朋友。
「你這就走了啊？都不和我們說一聲」
「你昨晚不是沒睡好麼，坐飛機不會難受？」
祝澄不知道該不該回，這男生看上去挺生氣的，許驍澈已經幾個小時都沒搭理他，應該是全心和她玩忘了看消息。
可是發過去一句“他已經睡了”，又有些怪……裡的惡毒女配和惡毒男配經常這麼發。
最終打算等許驍澈醒了再告訴他。
可是那人的消息沒停。
「最近幫你分析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慘成什麼樣兒了」
「結果，人家姑娘看起來不也挺寶貝你的麼，特意來見一趟」
「所以你也彆擔心那麼多，從早到晚搞得我們幾個也不安寧」
祝澄不敢看更多了，聽陌生人聊自己，其實很彆扭的。
不過，也能從他的話中判斷出來，許驍澈最近一直沒睡好？
他聽上去也好可憐，不僅要專注高三的複習，還要擔心他們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