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旭看著被押到一旁,老老實實地蹲在那裡的陳國康,對薑才說:“安南國除非提前算到我們要出兵,預先安排好人在這裡等我們,即使如此,也且得好好準備一番,絕不是倉促之間就能搞出這麼個東西來。”
薑才也點了點頭,問賈旭道:“大人準備怎麼處置他?”
賈旭為此事也思索了幾日,心中早有了計較,也不避諱薑才:“如果我等隻為這一次劫掠,不需惹什麼麻煩,要麼一刀砍了,要麼給陳晃送回去,再討份謝禮也是不錯。但為日後長久計,他的身份卻是頗為有用。看他這副貪生怕死的性子,想來稍加威逼,立其為傀儡,也不是什麼難事。隻是諸事還需籌劃,此間事了,先將他帶回昌化再說。”
薑才點了點頭說道:“大人英明,屬下也是這樣想的。先將他帶回去,看看以後能不能在他身上榨出什麼油水來,就算不行,再把他綁回升龍府,討份謝禮也無妨。”
“沒錯。”賈旭看了看四周。眾人此時正在離海岸不遠的一座小山之上。透過山脊線向下望去,一座村寨就著落在山腳下。寨北有一條數十丈寬的河流,河上建有可容十餘人並行的寬闊浮橋,正對寨子北門。東北角河流入海處建有一個小型渡口。聽陳國康所言,此地名叫廣澤,雖未設縣,卻是遠近有名的大寨,寨內有數千人口。原有幾百寨兵,前幾日也隨乂安府兵一同南下,如今寨內應當是毫無守備。
賈旭自在安南國乂安府界登岸之後,不足一月間襲擊沿岸村鎮十餘處,擄掠人口近萬、財產禽畜無算,已經用船向後方送了兩趟。如今又是一塊肥肉吊在嘴邊,著實有些心癢難耐。
隻是剛剛斥候來報,乂安府派出的軍隊,已經於昨日午前出城南下,奔自己而來。雖然按斥候所說,安南軍隊軍容不整、兵甲不備,與陳國康所言也對得上,但是畢竟那是兩千軍隊。自己一共帶了五百水兵出來,還有近二百人留在海上操縱船隻、看押俘獲,身邊隻有三百餘人。雖然都是自江淮而來的百戰老兵,全副武裝,還隨軍帶了火藥這種大殺器,真要與兩千烏合之眾對上,倒也不是不敢一戰。賈旭隻是舍不得麾下將士,擔心敵我過於懸殊,真要拚個損失慘重,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思前想後、糾結許久,終是放不下嘴邊的肥肉。那就要好好地動動腦子了。賈旭又將陳國康喊來,仔細詢問了一番,然後叫過麾下眾人,詳加布置。他抬頭看了看太陽,低頭吩咐道:“此時乃是正午,預計安南國的乂安府兵傍晚能到河北岸。我們的各項動作,一定要快!兩個時辰,必須控製好局麵,然後在河南岸做好準備!”
眾人齊齊領命,很快各帶人馬散開。
攻占村莊的流程眾人近日已經是熟悉得很了。
百餘名宋軍沿河兩岸襲向河中的浮橋。此時正是晌午,天氣炎熱,無人渡河,負責看守的當地人此刻正貓在棚裡睡大覺,既無武裝,也無準備,轉瞬間便被奪去了浮橋的控製權。之後宋軍兵分兩路,一半人留下就地駐守,另一半繼續前進,又迅速攻占了渡口。數名當地人跳上小舟,欲駕船逃命,被岸上的宋軍用勁弩一一射殺,其餘人則再不敢反抗,抱頭蹲在地上。宋軍點火放煙,指引綴在東麵海上的船隻過來。
而與此同時,薑才率數十名宋軍攻向寨子南門,守衛的寨民本就是趕鴨子上架,見有人氣勢洶洶而來,隻是朝天胡亂放了幾箭,便逃下寨牆,連寨門都沒關,就被宋軍不費吹灰之力地攻占。
廣澤寨突遭此大變,頃刻間南北俱失。寨子西麵是山,也有寨民向上攀爬,意欲逃離,可賈旭自帶人守在山崗之上,又如何能容他們逃出去?被射殺了十餘人後,餘下的寨民隻得退回寨內。而東邊是茫茫大海,渡口被奪,亦是無路可遁。
不到一刻鐘,廣澤寨近三千民眾已成甕中之鱉。
賈旭命宋軍守住北、西、南三麵,自己從北門進寨,而薑才則帶人逐戶驅趕,將寨中安南民眾往寨子中間的廣場上趕。也有悍勇不畏死、拿起身邊的菜刀、木棒奮起抵抗的,但在全副武裝的宋軍麵前無異於以肉飼虎、投卵擊石。很快,寨中民眾密密麻麻地聚在了廣場上,麵上俱是驚恐不安、不知所措。
寨民中一位老者走到最前麵,衝著賈旭拱手行了個禮,然後用一股義正言辭的神態,開口一通嘰裡呱啦。賈旭也聽不懂,就喚陳國康過來翻譯。陳國康與老者說了沒幾句話,兩人就情緒激動地互相指著、麵紅耳赤地對罵起來。
薑才過來一腳踹在陳國康的屁股上,衝他說道;“大人是喚你來做翻譯,你怎麼自顧自的罵上了?”
陳國康急忙低頭彎腰的賠不是,正再要說話,那老者卻先開口說道:“原來你們是大宋的官軍,老夫乃是廣澤寨的裡正,也會說漢話!大宋乃是天朝上國,禮儀之邦,我安南國數百年來以父事之,未敢怠慢,你們卻為何行此卑鄙之事,偽做占城國人,襲我疆土、奪我村寨、掠我子民?你們就不怕大宋皇帝知道之後,降罪於你們嗎!”
他又轉過來指著陳國康,罵道:“你這逆賊,今上厚待與你,你卻與你那做逆賊的父親一樣,吃裡扒外、為虎作倀!我大陳皇室,怎麼就出了你這般寡廉鮮恥的卑劣之徒!”
陳國康被指著鼻子痛罵,也想出言反駁,又擔心惹賈旭不高興,站在那裡憋的滿臉通紅。賈旭卻對安南裡正的指責渾不在意,隻是轉頭對薑才說道:“怎麼回事兒?他超年齡了,為什麼還能站在這裡?”
薑才點頭會意,抬步上前,抽出腰間長刀,直接“噗呲”一下捅進了猶自罵個不停的安南裡正的身體。裡正一臉不可置信的向後仰倒,嘴皮子喃喃了幾下,也沒再能發出聲音,便抽搐著沒了動靜。
看見裡正就這麼被殺了,聚集的安南寨民頓時一陣騷動。賈旭不耐煩地指著廣場中說道:“那裡還有很多。”百餘名宋兵立時分作數隊,徑直進入人群,看見年歲大的就殺。許多年輕男女圍上來廝打,但是赤手空拳,又怎麼是全副武裝的宋軍之敵?膽敢反抗者,無論老幼都被宋軍格殺勿論。還有人試圖裹脅著人群向外衝擊,也在一陣勁弩下丟了許多性命,隻能乖乖地退回原地。
又是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廣場上再有數百人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安南民眾終於安靜了下來,各個抱著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再有任何輕舉妄動。
賈旭看著眼前的血腥場麵,心裡堅如鐵石。老子可不是其他的網文主角,有著什麼澤被天下的聖母心。老子的仁慈,隻對我華夏各族兒女,麵對異族,雖不說其心必異,但是能為我用者可留,不為我用者,儘殺!
很快,之前綴在外海的船隻靠港,一部分宋軍將寨中的安南民眾用繩子串成一串,開始向船上押運。而賈旭則到北門的浮橋外,抓緊時間布置,準備迎接乂安府兵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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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因為劇情需要,對越南的陳朝,整體肯定不會是褒揚的態度,但是陳朝前期混亂的男女關係,還真不是我胡亂編排,而是事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