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室殿。
劉據依舊是笑。
劉據當初“毀堤淹田”的時候,張陸曾在未央宮金馬門聚集,與一眾儒生共同參與過為民請命的事情。
“現在你們還看不出來麼,這是有人在故意黑我。”
“下官暫時……還沒想到。”
“京兆尹應該不敢不給殿下麵子,不會阻止下官提見林圩,隻要見到了他,下官不論使什麼法子,也定要他重新招供,證明殿下的清白!”
於是一時間。
劉據聞言笑著問道:
輿論迅速在坊間發酵,還是人們最喜歡的陰謀論的調調,劉據自然而言的就又站到了風口浪尖,成了長安人士茶餘飯後的焦點。
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能消除一些影響也是好的。
如此情形之下。
劉徹並未多說什麼,也並未在此刻出手,擺擺手屏退了蘇文。
甚至就連董仲舒都受到了波及。
“管他呢,我是麻匪,我手裡有槍,我就吃了兩碗粉,我就不給錢,誰能拿我怎樣?”
“因此如今最緊要的,是如何證明殿下早已與此人無關,殺人之事亦非殿下指使,不可任由此事繼續發酵傳播。”
郭振和季平麵麵相覷。
劉徹點了點頭,又問,
“鹽鐵官營的改革之事呢?”
“殿下……唉!”
“若我此刻忙於自證清白,便是進了對方的套,遂了對方的願。”
劉據卻依舊笑嗬嗬的在一旁調侃,
“凡是要往好處去想,你就這麼想,這回你雖然失去了名節,被罵成了儒奸,但你現在年紀已經不小了,那些儒生也罵不了幾年了,我說的對吧?”
“那現在京兆尹那邊什麼情況?”
郭振亦是有些坐不住,當即又道:
甚至長安城內還忽然出現了數百名自東郡濮陽和新河道流經三郡的災民。
董仲舒回頭詫異的望著劉據,隻覺得本就憋悶的胸口忽然又多了一口濁氣,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他是課也上不成了,上課就有儒生發出靈魂拷問。
經過這事一鬨。
恰恰他還是太學的博士仆射,偶爾也會在太學教授一些課程。
而那個叫做張陸的太學儒生與劉據也有些關係。
“此人好像是洛陽人,雖生得五短三粗但還算有些武藝,膂力也超過常人,說話嗓門也大,嗜酒如命。”
“這些人動作還挺快,手段也挺高明……”
“當初此人來投奔殿下時,殿下隻與他相談了幾句,私下與下官說過不喜歡這個人,不過最終還是將他供養在了府上。”
待蘇文離去之後,他才望向博望苑的方向,目光中浮現出一絲期許:
“逆子,這個案件還隻是那些人對你的一個警告。”
“這逆子倒已經有了朕的兩分定力,這些日子也算有些長進。”
“???”
“殿下,要不讓下官去京兆尹會一會這個林圩吧?”
短短幾日後。
“直到去年殿下忽然遣散門客,才將此人一同遣散,自此便再未見過。”
劉據此前搞出來“毀堤淹田”,並非劉徹詔書中說的那般損失微弱,其實共計淹沒了七十二頃良田,致使上萬百姓無家可歸。
劉據搖了搖頭,道,
“林圩?我以前真有這麼個門客麼?”
“……”
季平很快便給出了答案,
“知道了,退下吧。”
家也不太好回了,來回路上容易被儒生堵住扔菜葉子。
“回稟陛下,博望苑一切如常,太子殿下似乎並未理會此事,每日進出博望苑依舊有說有笑,也並未派人前往京兆尹。”
不過他好歹也是大儒來著,不至於完全還不了口。
“也並未受到影響,太子已經將廷尉的人派出去了,昨日各路人馬已經攜帶杜周此前收集的證據離京。”
立刻又有一部分儒生聚集起來跑到金馬門為民請命,請求天子為民做主,懲治太子劉據。
“你有什麼好辦法?”
“你覺得這麼做有人會信麼?”
老董頭如今身為太子少傅,又時常出入博望苑,再加上此前與劉徹辯經主動認輸,已經被一乾太學儒生罵成了“儒奸”。
“請殿下恕罪。”
劉據聞言卻立刻瞪起了眼:
“董公,你怎麼還口呢,信不信我現在就命人把你送出博望苑,不再庇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