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據笑嗬嗬的道:
“舅父,你能不能彆再將我當做稚童,我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你和我母後也該放下心來,安心去實現自己心中所想,而不是事事為我著想妥協。”
“說起來,你還是沒與我說明白,你究竟使了什麼手段,竟能讓你父皇準許我留在西域征戰匈奴?”
衛青沉吟著又問。
留在西域領兵的事還好說,最重要的是劉徹居然主動打破了兩人之間多年的默契,在詔書中要求他不許繼續藏拙,不必心有負累。
衛青實在想不通。
這根本不是他認識的劉徹。
但他認得詔書上的字跡,那的確是劉徹親手所寫,做不得假。
“舅父,你覺得我在西域做的事,尤其是針對匈奴製定的方略如何?”
劉據不答反問。
“不錯,很好!”
衛青點頭。
劉據又道:
“我父皇也覺得很好,征服匈奴、打通西域是我父皇一直以來的夙願,可惜匈奴桀驁難馴,哪怕漠北之戰亦不能令其甘心臣服,那就隻有滅絕一途可走了。”
“舅父你說,如果有一個千載難逢的實現夙願的機會擺在我父皇麵前,我父皇是否會趨之若鶩,暫時放下他擅長的那套政治操弄,為大漢國祚百年安定,而不是為自己的得失考慮一回問題?”
“……”
衛青陷入了沉默。
在他的印象中,劉徹的確做過這樣的選擇。
當年他為了徹底令匈奴臣服,的的確確暫時放下了政治考量,對霍去病做出了極為少見的妥協。
<
br>????否則。
霍去病根本不可能殺了李敢還相安無事。
也不可能率領眾臣左右劉徹的家事,力主劉徹將劉閎、劉旦、劉胥三個幼子封王就國,事後還受到劉徹的重用。
漠北之戰之後,霍去病不但徹底蓋過了衛青的風頭,也已經功高蓋主。
劉徹如果不是為了夙願放下了政治操弄,也不可能還讓他繼續領兵攻打匈奴。
可惜天不遂人願,臨近出征之前,霍去病卻忽然因病去世,徹底打亂了劉徹的計劃,令他失去了臨門一腳的機會……
所以,真是這樣麼?
雖然衛青也不得不承認,劉據的方略令他驚為天人,劉徹得知之後亦會再起雄心壯誌,但他還是始終感覺絕不僅是如此,這個理由還是不夠充分。
“舅父,我答應過陣亡的將士,要將燕然山當做他們的墓碑,將他們的名字刻在這座山上。”
劉據卻忽然變得深沉起來,指了指高高聳立又延綿向遠處的燕然山,目光深邃的道,
“如今匈奴右賢王庭距離我們隻有幾十裡地,我能否兌現這個諾言,就全仰仗舅父之威了。”
“懇請舅父讓我看見真正的龍城飛將。”
“讓匈奴人的哀嚎,成為祭奠大漢將士亡魂的樂章。”
“縱情一戰吧,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