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沒想到這位右賢王僅是一月之內便已全線潰敗。
為了保存部分實力,他開戰不久見勢不妙,就果斷率領麾下的主力軍隊北逃,將這些部族和他們的羊群留給了漢軍這樣的虎狼之師。
逃跑之前,他還命人殺死了右穀蠡王和那個力主抵抗的匈奴將軍。
此舉自然是為了將此次失敗的鍋全部推到右穀蠡王和那個匈奴將軍身上,而死人是沒有辦法向單於解釋的。
何況這本來也是他們的問題,如果不是他們力主抵抗,而是遵照他的想法直接下令撤走的話,匈奴右部的損失一定會比現在小一些。
逃跑途中,先畢始終帶著衛律,就像帶著一張護身符。
“衛律,現在你該將大漢方略的重大缺陷告訴本王了!”
他將衛律叫到自己的馬車上,目光不善的逼問道。
現在已經是時候考慮如何向單於交代的事了。
就算將這次失敗的鍋完全推到右穀蠡王和那個匈奴將軍身上,他身為執掌匈奴右部的右賢王,也依舊難辭其咎,必須提想好說辭為自己開脫。
“右賢王,不知你對西域了解多少?”
衛律連忙陪著笑,卻不答反問。
“有話便直說,本王生平最厭惡兩類人,一類是太有主見的人,一類是在本王麵前賣關子的人。”
先畢有些不耐煩的冷聲道。
“小人怎敢在右賢王麵前賣關子,隻是此事乾係密切,故而有此一問。”
衛律趕忙又放低了一些姿態,接著正色說道,
“實不相瞞,其實大漢方略中最大的缺陷,便是匈奴在生死存亡之際,選擇穿越西域舉族前往西域以西。”
“大漢似乎已經對漠北以北有所了解,篤定再往北走便是不易生存的絕境。”
“而如今匈奴南有大漢,東邊烏桓亦已在漠北之戰之後臣服大漢,北邊又是絕境的話,匈奴似乎隻有西遷一條生路。”
“可惜漢軍如今尚未掌控西域,短時間內更加無法建立起防線杜絕匈奴西遷。”
“因此一旦匈奴趁這個時機決意西遷,漢軍定是很難出兵阻攔,隻能眼睜睜看著匈奴逃出生天。”
“另外據小人所知,隻要越過蔥嶺,便將到達比漠北那苦寒之地豐饒許多的土地,匈奴在此地休養生息,用不了多久便可卷土重來。”
“最重要的是,右賢王可知大漢為何忽然進軍西域?”
聽到這裡,先畢一邊思量著衛律的話,一邊緊蹙起了眉頭,沉聲喝道:
“你又在本王麵前賣關子?”
“不敢不敢。”
衛律縮了縮脖子,繼續陪笑道,
“大漢近兩年在海外得了一座銀山,每年產出大量白銀,而白銀又是西域以及西域以西的主要貨幣。”
“因此大漢才想儘快打通這條商道,將這些白銀花出去。”
“若匈奴選擇西遷,便順勢阻斷了這條商道,無異於卡主了大漢的脖頸,攻守之勢必將再次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