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和諧相處,是基於你不想要有私人玩樂空間,那假如你現在想要私人空間了,你們的平衡還能保持嗎?”
林誠振雙唇緊閉,目光直視著車前方,悠悠的神色裡晦暗難辨。
那一晚許一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了許多,但紛紛繞繞中也沒有一個好的辦法。
早知道會遇到這麼一個雙重人格的對象,上個世界就應該再修一修心理學,也比現在完全抓瞎來的好。
許一芯不知道兩個林誠振之間有沒有協商,接下來的幾天全都按部就班地跟著流程走,直到接待客戶的最後一晚,因達成了最後的協議,回去後雙方就可以著手擬定最終合約,簽約通過後就能正式接洽啟動4K這個項目,因此告彆會也是相當隆重。
“許小姐,你很迷人。”Peretz先生揚著酒杯身子微微前傾,用希伯來語交流著:“我很喜歡。”
許一芯微笑的拿起酒杯擋在胸前,試圖用肢體語言表達自己的想法:“我也很開心能認識Peretz先生你,你讓我見識到了猶太人的細心和聰明。”
Peretz先生眉眼含笑,伸出酒杯輕輕的碰了她杯子一下,用母語說了句乾杯,然後仰頭一口喝完。
許一芯回以微笑,隻是特麼她杯子裡的酒剛被重新倒上,此時還八分滿一口氣喝下,酒量再好也會有點頂不住。
但是看著Peretz先生那灼灼緊盯的目光,隻得含笑著抬起手,就在酒入口中的前一秒。一雙指節分明的大手伸了過來,拿過她的酒杯,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對方衝著Peretz先生用英語說了一句我代她喝,並一口乾掉。
“哇哦,原來林總裁也喜歡許小姐,抱歉,你們聊。”Peretz先生一看這架勢,用英語回了一句便拿著空酒杯轉身離開。
許一芯看向一時逞能,此刻眼眶卻被酒氣衝的發紅的林誠振,關心道:“沒事吧,那杯酒度數不低的。”
“還好。”林誠振其實不太喝酒,但另一個他酒量特彆好,因此雖然他不太習慣這麼衝的味道,但身體不太容易醉,這也是他上前擋酒的主要原因。
“宴會差不多也要結束了,Peretz明天也要回國了,而我和你的關係,你有想好了嗎?”許一芯單手環胸的看著她,今天的她一身單肩緊身連衣長裙,光滑的麵料沒有多餘的點綴,全靠自身的好身材撐起那一份優雅和性感。
左手腕上戴著的手表正是那天林誠振買給她的,不貴小十萬,但卻夠讓她當一年的翻譯了。
就這樣,她還矯情得把他當普通上司,那才是腦抽了。
說到這,許一芯就想起很多腦殘總裁文裡的小白花,一邊收著大佬的昂貴禮物,一邊還自以為兩人是純潔的上下屬關係。
每當看到這些,她就很想扔一塊石頭過去,這種隨時都能用錢砸的上下屬關係,怕世界沒人有不想要。
“我們沒談攏。”說到這個,林誠振眉色染上一層鬱色。
“所以……仍舊是沒有答案是嗎?”許一芯挑挑眉。
“對不起,我會儘快的。”林誠振鄭重說。
“NO,不需要你儘快,我隻需要你晚上作出決定,要嘛晚上陪我,要嘛明天之後你我就是陌生人。”許一芯微微揚著下巴,睨視他的眸子裡一片清冷:“我可不想為你們那可笑的協議遙遙無期的等下去,我就不信你今晚不想交出掌控權,他還能硬搶過去。”
許一芯放下手上前一步,手指輕輕的從他的下顎劃到喉間,幽幽的說:“我看上的男人,可不該這麼弱。”
林誠振動動唇,眸色滿是掙紮。
“我去樓上等你,記住如果你今天不來,那麼明天也不用找我,我的工資我自會找田秘書去結。”許一芯在他的下巴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轉身翩然離去。
今天的告彆會放在她下榻的酒店,也省了她來回的奔波。
從包裡掏出房卡刷進去後,許一芯就脫掉禮服,解開盤起的長發,用手指用力揉了揉後。
衣櫃的全身鏡子裡,赫然映出一個身材姣好容貌秀麗,卻全身透著誘人至深的妖嬈。
自我欣賞一番後,許一芯又把頭發一把紮在腦後,然後拿出睡衣換上,之前換下來的禮服則是扔在了洗衣簍。
等人的時間是特彆漫長的,尤其十分鐘,二十分鐘,直到一個小時都過去後,許一芯徹底火了,脫掉睡衣直接套上連衣裙,踩上高跟鞋就提包出了房門。
走廊裡,林誠振在吸煙處吸了一根又一根,直到一個震天響的關門聲傳來,他本能的抬頭看去,就看到一身穿戴整齊準備外出的許一芯。
對方也看到了他,隻是神色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就徑自走向一邊的電梯。
林誠振見狀,幾個跨步走上去攔住她:“你要去哪裡?”
“管你什麼事。”許一芯沉著臉推開他。
“怎麼不關我的事,說好今晚我們一起。”林誠振拽住她的胳膊。
“站在外麵吸煙不進來,這就是你的說好?”許一芯冷笑。
“我……”林誠振麵露難色。
許一芯煩了,用力掙起被拽的胳膊,隻是對方箍得太用力,讓她幾次都沒掙開。
許一芯氣急敗壞:“放手。”
“你先聽我說,我是有原因的。”林誠振很無奈。
“我懶得再聽你那些原因,林誠振你還是不是男人,我都那麼邀請你了,你卻還在磨磨唧唧。”許一芯火大的很。
“我一直沒進去就怕我萬一睡著後,再醒來躺在你身邊的不是我,而是他。”林誠振把內心的擔憂說出來後,那塊壓在心頭的石頭也終於落地。
“這幾天我都在嘗試跟他溝通,讓他在我和你相處的時候不要趁機出來,也跟他說了我會儘量安排在固定時間跟你約會,但他不同意,全盤的否決掉,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你有進一步的接觸,我……我不想睡到中途你把他當成了我。”
林誠振眼露一絲痛苦,雖然他雙重人格這麼多年,但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跟彆人有哪裡不同,也從來不哭的哪裡不方便,反而覺得有另一個代替自己去做一些不喜歡的交際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才實實在在感受到了自己於常人的不同,想跟自己喜歡的女人親近一些都成了奢侈。
“我不會。”許一芯順著他的手,走近他的懷裡:“我不會,就算半夜醒來,那個人不是你我也能感受的出,哪怕我真的有哪一次沒辨彆出,你就不能自己跳出來阻止嗎。我相信你們如果有一方真的不想讓另一方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還是有辦法的不是嗎?”
不然,那個周清飛不可能到現在都還沒和那個下班後的林誠振滾在一起。
“我怕萬一阻止不了,沒有掌控身體主動權的人格力量其實很微弱的。”林誠振很沮喪。
“我們一起克服,如果因為怕這怕那而不去開始第一步,林先生,我相信我們連最基本的明天都不會再有了。”
許一芯靜靜地看著他,然後在他晦暗難澀的目光裡拉下他的脖子,踮起腳輕輕的貼上去。
林誠振手慢慢的收攏,然後直接一個橫抱起她。許一芯用房卡打開門後,兩個人就直接從門口一路擁吻進去。
純白的大床上,兩條身影緊緊的糾纏著,白的更白,黑的更黑,卻撞擊出了最完美的火花。
那一晚,兩人折騰到很晚才睡去,主要是林誠振不敢睡,但最終還是敗在身體疲憊上,迎著淺淺的月光進入了夢鄉。
林誠振睡去沒多久,另一個他就猛的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陌生的房間又加上看到腦海裡的記憶,星耀般的眸子裡瞬間聚滿了陰鶩。
許一芯是被刺眼的燈光給弄醒的,她皺著眉頭醒來,正想開口詢問,卻在觸到對方的目光時,知道此時的他已經換成了另一個。
“是你啊。”許一芯擁著被子坐起。
“你很不錯嘛。”林誠振臉色陰沉。
許一芯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淡淡掀掀嘴角:“做人不能無賴,你遊戲人間這麼多年,總不能讓他一直當和尚。”
“嗬……你的嘴巴確實厲害。”林誠振冷冷一哼:“可是你要知道,他選擇工作不是我逼他,而是他自己就喜歡乾這個。”
“我不否認這是你們之前就協商好的模式,但人會長大會有其他的想法,以前的模式不代表就要一輩子維持著。”
林誠振陰沉著臉,他非常非常不喜歡這個女人,好像這個女人出現後,他的生活次序就變的混亂了起來。
“這是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你來安排。”林誠振聲音陰冷。
許一芯聳聳肩,漫不經心道:“你們之間我沒打算插手,我要的隻是能和我的男人正常親近而已。”
林誠振額角青筋動了動,滿眼陰冷的目光,如一把劍般,死死的盯向許一芯。
許一芯完全不在意,淺淺的打了個哈欠,然後看向他:“很晚了,你如果不想休息就請出去,因為我要睡了。”
林誠振臉色難看的皺了皺眉頭,然後黑沉著臉從地上撿起衣服,當看到自己身上那些被指甲印劃出來紅印時,他的眸子裡極快的閃過厭惡。
這一刻,浪蕩不羈的林誠振也產生了對雙重人格的厭煩。
第二天,工作狂的林誠振是直接車裡醒過來,環顧四周完全是不認識的野外,發動汽車後發現郵箱裡完全不剩一滴油。
林誠振那一對好看的劍眉死死的皺在了一起,他可以肯定這是另一個他對自己的報複,回看昨晚的記憶也印證了他的猜測。
林誠振抬手看了看時間,拿起手機準備打救助電話時,卻發現那家夥竟然連手機電都給耗儘。
“Shit。”一向不說的臟話的林誠振也忍不住的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