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吳康(2 / 2)

“隔壁王老爺家裡鬨鬼,請了我這把刀回去,什麼小鬼都得逃。哈哈!”

閆信聽的一愣一愣的,大白天的,他感覺自個身上冷颼颼的,像是有人在耳畔吹風一般。

吳康很是得意,他就喜歡看閆信這種外行人的害怕嘴臉。

二人兜轉回客廳裡,繼續吃喝,吳康一下子放開了,朝嘴裡扔了粒豆子,眼神放空許久,伸出個五根手指,有些意興闌珊對閆信道

“我家本來五口人,自小我阿大就說了,誰要是能舞得起家裡那把斬首刀,誰就能接下家傳活計。”

吳康說著笑了,指著自己乾癟的身子道“我不行,我這身子骨,自小吃喝不缺,卻是個乾瘦樣子,一點都不像我阿大的崽,嗬嗬!為此耶娘吵過不止一回。”

“我大兄可就不同了,生的高大威猛,自小就是這條街的孩子王,也是年紀輕輕就舞得起家傳大刀的人物。

小弟也是個聰明的,小小年紀就能幫家裡算賬乾活。

一家人也是過得其樂融融,直到父親風疾發作,沒撐到太平道醫者抵達就撒手人寰,不到一年,我娘也隨著父親而去。”

吳康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一般,臉上帶著笑,猛灌了口酒,繼續道“似乎我們一家的運氣也隨著我阿大一起走了。

大兄接過了父親的活計,繼續在洛陽城裡砍頭,嗬嗬!少了兩口人,我們兄弟三過得其實還不錯。

可誰知,中平元年鬨起了黃巾,天子在洛陽城大征兵,我大兄舞刀的英姿被人看上,入了官軍,臨走前隻顧著將那把刀送回來,就再無音信。

好在多年的關係在,借著我這炮製屍體的技藝,接了不少活計,還能湊活過。

中平二年,一月初一那天,內城皇宮失火,百姓擁堵在街上看熱鬨,小弟在人潮中被拍花子給擄了去。

我跑遍了洛陽的各個角落,城狐社鼠接觸個遍也沒找到他的下落,後來,穀門外撈屍人老何,將我那可憐阿弟送了回來。

雙腿....雙臂..眼睛..舌頭..都被人取下,隻留下一個破皮囊給我!

有人說是宮裡的常侍在煉製人丹,有人說這是有人在搞采生折割。總之,小弟也死了,獨獨留下我一人在此孤守。”

吳康訴說的語氣變得嘶啞,說到小弟的遭遇之時,臉上的肌肉扭曲,恨不能對凶手,食其肉,飲其血。

閆信深深歎口氣,都是苦命人啊,手中酒壺傾倒,給吳康的酒碗滿上。

“大兄這炮製屍體的法子跟誰學的?”

“嘿嘿,俺這一行本就是與死人打交道,無他,手熟耳!因為身體的關係,我總是泡在屍體堆裡,看多了各種死狀,處理過不同的屍體,就比如,兄台昨日裡送來的那顆頭顱,看斷口交錯,皮肉翻卷程度,是生手動的手吧?而且是死後動的手!”吳康狀似喝的醉了,手指著對麵的閆信,開口道。

“那頭顱的主人皮膚白皙,牙齒平整,一看就是個貴公子。再打聽一下這幾日的出的人命案子,隻有那樁遼東賓館滅門案了。”

閆信要出口的話語噎住,眯著眼看向對方,這家夥厲害得緊啊。

吳康見閆信被鎮住了,心中鬆了一口氣,乾他這種活計的,不得不有所防備,所以心眼特多。

“大兄說哪裡去了,吾今日來此,隻是為了交流學識的。”閆信打個哈哈,將懷裡的小冊子取出遞給吳康。

吳康眉頭一挑,這倒是新鮮了,接過冊子一看,一下子入了迷。

“五臟六腑之作用?這心臟的解剖圖,嘖嘖,畫的真好。

新血,舊血的區彆。肺部是換血的器官...

嗯,有道理”

閆信摸了自己的小胡子,笑看對麵入了迷,嘴裡嘖嘖有聲的吳康,心道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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