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也是如此,張首輔如今已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但他的長子已經癱在床上。其餘幾個兒子都不出色,張家未來交到誰手上,也未可知。
這般一想,他們要扳倒張家似乎也沒有那麼困難。
說了這麼多,陳員外也就不再繼續了。
“好了,你們剛到京城,先回去安置一下吧。這些事,咱們以後再說!”
明蓁和陳霖淮告退回了後院,此時,後院裡也是一團亂。
春雨帶著秋葉一起正在整理他們從台縣帶來的物品,屋內屋外都是箱籠。
春雨忙向她回稟:“少奶奶,咱們這處院子,不比在台縣的宅子小,但是家裡隻有幾名粗使婆子,人手不夠。”
陳員外並不常在京城住,家中養著一些要做隱秘之事的人,自是要小心謹慎一些。
“你先帶人整理院子,長福那裡已經在牙行挑了人手進來,現如今正在前院學規矩。等咱們這裡收拾妥當了,再挑些人進來。”
陳員外帶著長福提前進京就是為了安排這些事,他們不過是一個尋常的商戶,在京中並不起眼,提前挑些人手進來,也不怕被人算計。
隻是這些人到底是剛到陳家,明蓁還要觀察一下才會放在身邊。
春雨這才鬆了口氣,她是怕家裡人手不夠,耽擱了少奶奶歇息。
這一次來京城,一家子是要常住的,所以帶來的東西不少。春雨和秋葉也隻把要緊的先歸攏出來,好方便取用,其餘的留著慢慢收拾。
明蓁讓她先將給舅舅一家準備的禮物收拾了出來,又去前院的庫房挑了些,準備明日帶去舅舅家。
明蓁的舅舅如今是四品的都察院僉都禦史,這官職在京城並不起眼,但都察院是天子的耳目,專為糾劾百官,所以朝中大臣不敢輕視。
周家的住處還是當年明蓁的外祖父置辦下的,就在城東的柳門胡同中,在這裡住著的大都是朝中的官員。
馬車剛到周家門前,便有門房的小廝送了信進去,不多時,明蓁的舅母竟然帶著表哥表嫂等人親自來迎。
“是蓁蓁來了嗎?”
“舅母……”
明蓁上前請安,眼中已經有了淚光。她幼時經常在外祖家常住,舅母待她如同親生女兒一般甚是疼愛。
周家的大夫人蘇氏也險些落下淚來,她忙扶起明蓁上下打量。
“上次見你,還是四五年前的事。一轉眼,你都已經這麼大了,可想死舅母了。”
“明蓁心中也掛念舅舅舅母,隻是……”
娘倆說著便又都傷心起來,蘇氏的兒媳忙上前相勸。
“母親,如今表妹來了京城,以後便能常相見了。母親莫要難過了,快請表妹和妹夫進家中說話吧!”
蘇氏這才想起明蓁已經嫁人了,她忙抬起頭來細細打量明蓁的夫君。
陳霖淮這時才得空上前見禮,蘇氏看了他一眼,隻覺甚是意外。
明蓁出嫁之時,因為時間倉促,且兒媳正值生產之際,蘇氏無法親去台縣。
雖然不少人都說明蓁的夫婿相貌出眾,和她甚是般配,蘇氏心中都是不信的。
她是知道明蓁的美貌的,在她看來,京中的世家公子都鮮少有人能配得上明蓁。若不是她膝下的幾個兒子和明蓁的年歲差的太多,她早就將明蓁留在自己家中了。
今日一見陳霖淮,她隻覺眼前一亮。好一個豐神俊逸的少年郎,就是京中也少見這般人物。
“蓁蓁,這就是你的夫婿,怪不得你娘每次來信都是誇讚不已,和你果真是般配得很。”
陳霖淮是最愛聽這話的,當下對周家更多了幾分親近。
“舅母說得是,我與我娘子乃是天作之合,命定的姻緣。”
明蓁不想他在舅母麵前還這般不加掩飾,麵上一紅,眼中多了幾分羞意。
周氏沒料到他竟是這樣的性子,見他們夫妻情深,當下便高興起來。
“好好,我們蓁蓁還真是好福氣。”
明蓁的表哥和表弟也一起來和他們打了招呼,眾人這才往院中去。
進了正廳,明蓁和陳霖淮又重新向舅母見禮。也和明蓁的表哥重新認識一番。
今日不是休沐日,明蓁的舅舅依舊要上朝當值,大表哥周凡庭在國子監讀書,今日特請了假在家中等候他們。
另有兩個表弟年紀還太小,一個十一,一個才九歲。
周凡庭今年二十三歲,他已經考中了舉人,隻等來年二月參加會試了。
見過禮之後,周凡庭帶著陳霖淮去了前院。
待兩人落座以後,周凡庭便道:“前些日子,我們國子監新來了一位姓孟的監生,聽聞乃是姚家的姻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