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廖北謙(2 / 2)

“此事已經分明了,既然廖大人是被趕出燕春樓的,那身上必定是沒有銀兩的,宋宴作為一個慣偷,又豈會往一個空殼子裡鑽?燕春樓是什麼地界?任誰去了都會被扒一層皮,更何況是一向清廉的廖大人。至於扇子就更彆提了,宋宴一個市井小民,根本不懂扇子的價值,您若是白給他,他都未必會收。”白棠不卑不亢,極有條理,但她不想與廖北謙結下梁子,向來民不與官鬥,所以她留了個話口“請問廖大人,那日燕春樓之中,您是否飲了酒?常言道酒色誤人,廖大人混沌之中,看錯了也未可知。”

“喝了一點。”廖北謙下意識地開口,他未曾想到一個不知來路的姑娘,竟可以想到這處去,但立刻便大著嗓音說道“我的酒量很好,我也很清醒。至於那日的情形,我身上仍有銀兩,他也並非隻偷了扇子,我荷包裡大半的銀子也悉數被他偷去。那扇子想來是順手拿的。”

“你胡說八道!”宋宴喊起來“您那日分明,是被趕出燕春樓的!”

廖北謙沉吟了半晌,最終開口道“不如就請燕淮姑娘來一趟,我當日荷包中是否還有銀子,沒人比她更清楚了。”白棠望向宋宴,宋宴點了點頭。

名動汴京的燕淮姑娘果真名不虛傳,白棠一見便要自慚形穢了,那燕淮姑娘是極明豔的人,一雙眼睛含俏含妖,似笑非笑,側挽著一個極大的發髻,發髻之上攢著一支極誇張的銀釵,以前聽人提起過,乃是當朝一品宰相相贈,那誇張的銀釵在她頭上也不顯得奇怪,隻是襯得她整個人更加嫵媚了。整個人雖然走到這牢獄之中卻也麵色不顯,鎮定自若的,嬌豔欲滴的嘴角仍噙著得體的微笑,白棠覺得她真真是難得的美人,怪不得連廖北謙這樣自詡清正的人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燕淮姑娘從進來的那一刻便是廖北謙眼中的焦點;宋宴倒是不曾瞧她的臉,隻是直直盯著她的發釵在瞧;就連白棠也忍不住將視線往她身上擱一下,再擱一下;隻有裴寂,他瞧也不瞧燕淮一眼,隻是頗為煩躁地翻了個白眼,然後適時的咳嗽了下,意在提醒大家不要搞錯了重點。

“廖大人,今日喚我來所謂何事啊?”燕淮姑娘很會看眼色,一開口聲音也是婉約動聽。

“燕淮姑娘,隻是想問問你,是否還記得三日前廖大人被趕出燕春樓的事。”在廖北謙出聲之前,白棠率先開口,她沒有問廖大人是否被趕出燕春樓,而是詢問廖大人被趕出燕春樓的事是否還記得,這是一個文字遊戲,一般人大概會下意識回答記得,或者是記不清是哪一日了。

可這位燕淮姑娘並不是一般人,她狀似驚訝地開口“廖大人何時被趕出燕春樓了,我倒是一點不知。”

一句話,便叫白棠澆了個透心涼,她感覺自己渾身都要燒起來了,不知為何,那雙漂亮極了的眼睛總叫她看不透。但很快她便想明白了,這樣的大事宋宴不會說謊,串供了的便是麵前的燕淮姑娘與廖北謙。

裴寂轉了轉手裡的扳指,微闔雙眼,似是大局已定。

他不是看不出廖北謙與這位燕春樓頭牌搞的小動作,他的暗衛赤影也早就告訴他三日之前廖北謙被燕春樓趕出來的事。

他的嘴角已抑製不住那涼薄的微笑。

冤假錯案又怎樣,無權無勢,不過就是一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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