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一起去死……(2 / 2)

周氏雙目發紅,道:“你爹今日在殿上撞柱自儘,快叫人去通知你的哥哥弟弟,他們都在前院。隻怕……隻怕……”

隻怕他沒死,皇帝也不會留他一命。

雲淺安排了下去,又將事情問了清楚,扶著周氏到正房,道:“娘,爹不會死,聖上若要他死,誰還敢去衙門通知大伯?”

周氏啞聲道:“即便如此,卻也去了半條命。”

她甚至有些惱雲淺,追根究底,事情都是她惹出來的,明明知道她是無辜的,人人都想求一條生路,她隻做錯了一件事,不能因此將她釘在恥辱柱上,卻還是惱。

不是她,老爺就不會自儘。

雲淺明顯感覺到周氏的心情低落,不再與她說話,站在二房院門口等著。

過了一會,有人背著人事不知二老爺過來了,彆說周氏,連雲淺都嚇了一跳,他額頭像是破了一個洞,滿臉都是血,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老太太去請的太醫來了,給二老爺包紮了傷口,歎氣道:“血是止住了,隻是薛大人傷的地方是腦袋,隻能看他運氣了。”

雖然皇上也讓人傳了話讓太醫院儘力配合薛府救治薛大人,但是這傷的太重,隻能聽天由命了。

周氏幾乎要暈過去了。

“我今晚會留在府上,一旦有任何問題隨時叫我。”

“多謝大人。”前來幫忙的四太太道。周氏已然呆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床邊靜靜坐著。

老太太也坐在椅子上,薛家這是到頭了嗎?兒子中最有本事的老二,如今凶多吉少,他是為了科舉舞弊案變成了這樣,那麼,薛景寧逃得掉嗎?

逃不掉了,真正的景寧臥病在床,薛家更是不可能將真正的景寧送出去。那麼明淺,隻要一進大牢,肯定就會發現她的身份,到時候薛家,就是徹底完了。

好一個大房,好一個薛景元,她竟是不知,薛家最後會敗在自己人手裡。

老太太老淚縱橫,躺在床上快死的那個是她最疼的兒子啊,叫她如何能不傷心。

四太太好說歹說,將二房的幾個孩子勸回去休息,自個兒也被老太太攆走了。

待到院中靜了下來,雲淺又去了正房。

“祖母彆怕,如果聖上真的對薛家動了殺意,太醫是不可能來的了的。如今最重要的,是弄清殿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太太道:“你去歇著。”

“我有方子,”雲淺忽然道,“爹凶多吉少,我有方子可以救他。”

“太醫都無能為力了。”周氏道。

“四太太家中藏書眾多,我正是在她送來的孤本古書上看到的,正好前兩年母親帶我去廟裡祈福時,我因緣巧合還從住持手裡拿到了方子所需的藥材,如今想來,怕是冥冥中注定了爹今日不會有大礙。”雲淺想著說詞,二老爺這場災禍,周氏和老太太心中必定會對她不滿,人之常情。所以她不會偷偷救活二老爺,而是必須要讓她們知道,二老爺是她救的。

“真的?”

雲淺點點頭,她回房將菩提葉放在盒子裡,拿了過來。

“隻是祖母與母親要答應我,此事不能叫外人知道,隻當是爹命大。”

“為何?”周氏不解。

“古書難求,神藥更是難求,況且這是能救命的藥,倘若讓人知道了,怕是連皇上都不會輕易放過薛家了。總之你們讓我一試,總不能比現在更壞了,試了之後你們就當沒有這回事,包括爹,都不要讓他知道。”

周氏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不知為何,自從她答應讓她假扮景寧考科舉時,就對這位孫女兒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她點了點頭。

周氏隻好道:“那你要當心。”

雲淺將菩提葉子磨了,加在尋常的藥中喂給二老爺吃了。隻是這空間靈藥作用太大,隻要敷在傷口上怕是馬上就要愈合,雲淺隻弄了一點,讓二老爺的傷口沒那麼痛就行。

果真,藥下去一炷香時間,二老爺的燒退了,麵色也漸漸恢複了血色。

“世上怎會有如此神藥?”周氏訝異道。

“或許如同千年人參一般,隻是我們少見,所以當是神藥。”雲淺道。

一個時辰後,二老爺醒了,老太太已經回去休息了,屋中隻剩了周氏與雲淺。

“我是去地獄了麼?”二老爺道。

周氏幾乎要哭出聲來,要不是先前雲淺就讓她做好準備,她都快興奮的跳起來了。

“你們?”見到她們,二老爺麵色大駭,震驚道,“聖上終究還是將薛家滿門抄斬了麼?”

周氏忍著哭腔道:“你個混球,你沒死。”

二老爺半晌才接受過來自己還活著的事實,然後細細將今日發生之時說了出來。

這幾日科舉舞弊案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皇帝自然也知曉了,私底下命了太子去查此事,簡直是如了太子的意。太子查了幾日,查出了解元公薛景寧從縣試,府試院試鄉試全是一路作弊,還將他的卷子調了出來,呈在皇帝麵前。

皇帝大怒,找了薛二老爺前來問罪,薛二老爺看了卷子,當場不認,說是被人陷害了。皇帝哪肯信他,當即讓人去將薛景寧捉拿進詔獄。

二老爺隻能以死明誌,希望皇帝看在他死了的份上好好的查一查這個案子的真相。

說到這,二老爺的麵色又白了,道:“看來是聖上網開一麵,今日沒來捉拿你,怕是明日一早,就會有人來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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