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罷了,來都來了,朕便去瞧瞧他。”
二老爺亦步亦趨的跟在皇帝身後,心下有些擔憂,又不好表達出來,就聽皇帝在道:“薛尚書,你養了個好兒子,總是將京城攪的風風火火的,朕每日當笑話都能聽上不少樂子。”
二老爺擦擦額上的汗,道:“咱們這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聖上,您可要明察啊。薛家可不敢乾那種大逆不道的事。”
“朕看你膽子便大的很,傷好了也賴在家中,朕限你明日就去上朝,否則朕扣你一年俸祿。”
雖是沾了兒子的光,二老爺依舊心滿意足,道:“臣知道了。”
薛景寧早就得了耳報神的通知,拿著書靠在床上,等著皇帝進來之後連忙起身行禮。
皇帝卻愣住了。
“薛景寧,你的聲音怎麼變了?”
薛景寧還未說話,二老爺就即刻哼了一聲。
“不過是風寒入體,喉嚨化膿,太醫說休息一段日子或許會恢複,也有可能傷了根本,以後便隻能這樣了。”薛景寧如今的聲音嘶啞,再不複往日的清朗。
皇帝點點頭,又問二老爺:“你這是在撒什麼氣?”
二老爺道:“景寧的病本沒這麼嚴重,隻是家中出了意外,不過是些家事罷了。聖上,此事臣定會處理好。”
皇帝聽他話內意思便知他不欲再講,隻點點頭,又問了薛景寧病情。一時間薛家上下都得了消息,前來給皇帝請安。
皇帝便留在薛家用了晚膳,又在薛閣老牌位前上了香,連老太太都激動的雙眼通紅。
皇帝雖是微服出行,可是他踏入薛家大門不過半個時辰後,上下都得知了皇帝去了薛家,有人忐忑有人得意,容夫人跪在佛像前念念有詞,定要讓薛景寧露出狐狸尾巴!任他再厲害,他也逃不過皇帝的五指山。
容夫人的如意算盤打的響,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算的也不算差,卻是低估了皇帝曾對薛閣老的感情,以及對薛家後人的期望。
到了第二日,一直待在佛堂的薛家三小姐薛明淺,走出了薛家大門,敲響了順天府前的那麵鼓。
她要告禦狀,全京城都轟動了。
她父親是吏部尚書,弟弟是金科狀元,府尹大人不敢小覷,即刻快馬加鞭進宮稟告。
皇帝來了興趣,命人將薛家三小姐帶進了宮。
雲淺早就對進宮的流程熟的不能再熟,一番檢查之後,在大殿裡等著皇帝。
幾個月之前,也是這般,隻是那時她是薛景寧,此刻,她是薛明淺。
皇帝很快來了,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要告禦狀?你可知告禦狀即便贏了也要鞭打五十。你真有狀要告,讓你父親告訴朕便行,你們薛家,朕還是放了幾分在心上。”
“民女知道皇上隆恩,”雲淺低聲道,“隻是民女不得不告。”
“哦?說來聽聽。”
雲淺閉了閉眼,道:“一個月前大興開始傳出薛景寧與民女身份有疑之事……大太太送來的糕點,景寧服用之後便開始聲音嘶啞,後來父親請來大夫驗了糕點,裡麵確實加了彆的東西。景寧不過是服用了一塊糕點,便已經聲帶受損,倘若將那一碟糕點用下去,隻怕他如今早已身首異處。聖上,他們的意圖並不是景寧的命,而是薛家上下的命。景寧一旦有任何異常,京中的傳言便會變成真的。”
皇帝皺起了眉頭,確實如此,他不過是對薛家多了一份信任,所以並沒有將傳言當做一回事。但是倘若薛景寧死了,他會不會也開始懷疑當初的薛景寧真的不是薛景寧。
隻是昨日的薛景寧,約莫是在病中,不如以往。現在麵前這個大膽告禦狀的人,卻是叫他莫名有種信任感,其餘不提,她說的確實句句在理。
“你要告誰?”
雲淺磕了一個頭,一字一句道:“鎮國公府。”
作者有話要說: 雙十一一過完,我就開始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