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白居易還挺高興,寫了《自喜言懷》一詩說:
“長告今朝滿十旬,從茲蕭灑便終身。
老嫌手重拋牙笏,病喜頭輕換角巾。
疏傅不朝懸組綬,尚平無累畢婚姻。
人言世事何時了,我是人間事了人。”
白居易一幅如釋重負的樣子。可是不久,他才反過味來,事情哪有這麼簡單?這是李德裕故意整治他的一種手段罷了。
朝廷的詔書僅同意白居易辭職,卻遲遲沒有同意他致仕退休。按照唐朝製度,官員致仕後按月發放“半俸”,因此要明確是以何種官職致仕,才能辦理致仕手續。
此時,白居易的太子少傅職務已被免去,卻沒有任命新的職務,沒有職務就沒有俸祿,因此白居易實際上處於了“失業”狀態。
親友都很擔心他,白居易有感而發,寫下《官俸初罷親故見憂以詩喻之》詩:
“七年為少傅,品高俸不薄。乘軒已多慚,況是一病鶴。
又及懸車歲,筋力轉衰弱。豈以貧是憂,尚為名所縛。
今春始病免,纓組初擺落。蜩甲有何知,雲心無所著。
囷中殘舊穀,可備歲饑惡。園中多新蔬,未至食藜藿。
不求安師卜,不問陳生藥。但對丘中琴,時開池上酌。
信風舟不係,掉尾魚方樂。親友不我知,而憂我寂寞。”
雖然白居易在詩中表達了豁達開朗的情緒,但“親故見憂”這一事實,客觀上也透露了白居易在無俸祿可領的尷尬和拮據。
這時,著名的“會昌法難”已經拉開帷幕。
會昌元年六月慶陽節,剛做上皇帝不久的唐武宗李炎設齋請僧人、道士**,隻賜給道士紫衣,並下令僧人不得穿著。
一個明確的信號已經發出:“新皇上並不喜歡佛法。”
很快,在武宗為帝的短短六年時間裡,一個接一個的對僧人們發難的敕令簽署、發布。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