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還給了猗窩座先生。
日輪感到自己的臉龐紅得像是被蒸熟了一樣。
都怪紅花夜……真是的……好羞恥啊。
簡直就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回去的時候,日輪還在因為這個而手和腳的動作都錯亂了起來。沒有自覺的紅花夜還在一旁叨叨那個衣著暴露(他到底懂不懂啊)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小小年紀已經練成了中年婦女的嗓門和絮絮叨叨的紅花夜今夜的話格外的多,比平時要多得多得多。
其實稍微有一點點煩……
紅花夜癟了癟嘴。
“哥哥……”他很小聲地叫了一聲。
“怎麼了?”
紅花夜抬起眼,小手死死地抓住了日輪的衣服,“你是不是討厭我了啊?”
“沒有的事,你可是我弟弟。”雖然有的時候是覺得挺煩的啦,但是怎麼會呢……“怎麼會討厭你呢?”因為現在身上還寒寒的,所以日輪沒有抱一抱對方安慰他。他隻是伸出自己稍顯冰涼的手,輕輕貼了貼對方的額頭。
紅花夜的眼珠轉了一圈,轉而用更小的聲音說:“蝴蝶居裡的人說我很討厭……她們居然說,哥哥以後一定會因為我太討厭而把我丟掉的!”
日輪:“……?這不就和爸爸媽媽在你小時候威脅你要把你丟掉是一樣的話嗎?……不會吧,你連這個也放在心上嗎?你今年可是要到十歲了啊。”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又用誇張的語氣說道:“紅花夜真是天底下最笨的小孩啊。”
最笨就最笨。
今天認了。
“可是她們說得有理有據的……她們真的好討厭。特彆是那個紅頭發的女……姐姐,她說話裡總是帶刺。”紅花夜本想不客氣地直接喊對方女人的,可是又顧及著哥哥在這裡,於是立馬換了個稱呼。
不過真的好彆扭。
“緒方小姐?她是個好人啊。”
這段時間,一直是她在照顧昏迷不醒的小貞。就算是對方醒了,緒方紅葉也有無微不至地照料這個被上弦之貳重傷旳病人。
“知人知麵不知心!她還說下次再見到我要用掃帚把我打出來……我不要回去啦,哥哥,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啊?媽媽也想回去了吧,她看起來好不自在的樣子。”
從小就在偏僻的小村莊成長的鬱裡,本來就很難習慣紫藤家的生活。而一來到較為繁華的城市,她整個人的局促感便比原來更加的深刻。
“……還要再呆一段時間啦……對了,不要總說彆人壞話。你怎麼總是記不住呢?把這一點給我好!好!記!在!腦子裡啊!以後你和彆人相處的時候該怎麼辦啊?”日輪總是很擔心這個。但為什麼會有現在這個結果完全是他慣的。
他……他隻是感到很愧疚。
如果沒有他的話,紅花夜一定會長成很好的孩子的。
他們就這樣說說走走,然後回到了蝴蝶居。
“呦日輪,終於看到你了。我有事情忘記跟你說了。”山村貞原本是坐在輪椅上的,在聽到熟悉的人聲的時候下意識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身體緣故而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日輪小跑過去。
“怎麼了嗎?”
“是有關你的病的事情。小鬼,回房間裡睡覺去,不睡覺就自己玩去。我和你哥哥有重要的事情要講。”
“就你事最多!”紅花夜擺了張鬼臉,這次卻不磨磨蹭蹭,直接就離開了。
日輪在一旁順勢坐了下來。
山村貞調整了一下思路,他避開了百鬼丸的事情。
“我在醫館裡的時候——就是你昏迷的時候,聽見了一個自稱「銀古」的男人和敷屋政江醫生的話。銀古說,使你變成這樣子的那個蟲叫作「青色彼岸花」,是……是導致你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山村貞咽了一口口水,把“會吸食生命力”這一條吞回了肚子裡。
總會有辦法的。
“還有……”
“還有?”
山村貞問:“你最近這兩年是不是總是會想起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自己明明沒有經曆過卻出現在自己腦子裡的記憶?”
日輪遲疑著,然後點了點頭。
“啊。銀古說,「青色彼岸花」是會將人的前世記憶帶給這個人的蟲。所以說,你想起的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是你前世所發生的事情。雖然覺得他在想瞎話……我怎麼看都覺得他在瞎講話啊!人怎麼可能會有前世今生呢?那不是天堂地獄都一齊有了嗎?彆吧……那是不是有一天會出現一個惡人把地獄裡的惡鬼全部放出來?我對付鬼就挺吃力了,來一群惡鬼還不得弄死我。”山村貞翻了個白眼。
日輪說:“畢竟人世間是千奇百怪發嘛……說不定也有這回事來著。
不過如果那些「繼國緣一」的記憶是屬於他的前世的話……為什麼他是這樣的一個人?
紫藤日輪所得到的記憶當中,「繼國緣一」從小就是一個天才,一個可以用“冷酷”這個詞來形容的天才。這裡的“冷酷”,並不是指個性上的冷酷,而是行為上的。並不是指他不近人情,而是由於缺乏相應的人間知識而相當的冷靜。
超乎尋常的冷靜。
遇見魔神也絲毫不慌張,看到死人的第一時間的反應是哀傷而不是害怕。
毫無疑問,繼國緣一是一個相當強大的人……
還有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