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眼睛和對方的紅眼睛剛好對在一起。
“我沒有騙你。而且,大家都沒有這麼想過,是你想多了。”
蝴蝶居的各位,見過各種各種重傷的病人,他們之中比無慘現在這幅模樣更加淒慘、更加可憐的人並不在少數。
鬼舞辻無慘沉默了。
並不是因為他心虛了,而是他發現了另外一種東西。
“你的眼睛裡有紅色。”他歪了歪頭,模樣既天真又帶著明顯的惡毒,“我上次看見了,你的頭發和眼睛全部變成紅色了。雖然現在消失了,但是又開始慢慢變紅了。”
日輪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瞼。
他不知道……也許這是變化。
“不提這個了,你要出去曬太陽嗎?這裡有輪椅。”
“什麼是輪椅?”無慘沒有聽過這個名詞。
“就是你坐在椅子上麵,而我可以推著椅子帶你出去的東西。”
※
森林。
一隻烏鴉嘎嘎兩聲後在赤發少年邊上回旋。
這隻烏鴉,是緣一三天前在一棵樹下找到的。那顆樹被人砍了一半,上頭的烏鴉巢掉在地上。巢很簡陋,裡頭青白色的蛋早就砸在地上碎光了,流了一地蛋液。而一隻烏鴉,則倒在蛋液裡麵。
它的翅膀被割傷了。
“想要它嗎?”虛問。
因為緣一捧著那隻烏鴉超過了一分鐘,所以虛這樣問了。
緣一點了點頭,用手輕輕撫過烏鴉被蛋液打濕的黏噠噠的頭頂。
虛刺開自己的手指頭,往對方的傷口上滴了一小滴血。
烏鴉的傷口很快地就愈合了。沒一會兒,它就能自由地蹦蹦跳跳了。
緣一放下烏鴉,對虛說:“走吧。”
“你不是想要他嗎?”虛以為他想要,所以才分享了自己的半滴血給烏鴉。
緣一說:“我不能看它死掉。”他的紅眼睛雖然還是如此無神,卻帶著一種無言的力量,“當時,我看見你死掉了。所以我不能看見它也死掉。”
虛說:“噢。”
烏鴉在原地跳了兩下。
他看著救了自己的兩個人看了好一會兒,小小的腦袋裡麵充滿了疑惑。在看見救命恩人的腳步遠了之後,它撲啦一下扇起翅膀,朝赤發少年猛撲過去。
“嘎嘎。”
“嘎嘎?”
烏鴉叫喚道。
烏鴉停在了緣一的肩膀之上。
“……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他們原先的時候是兩個人,後來是三個人,後來又變成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在這片土地之上來來回回地走,一樣的風景,見了好多。
烏鴉發出了高昂的一聲叫喚。
緣一臉上的神色變得柔和了起來,“那就一起走吧。”
他們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達一個終點,如果繼續這樣孤孤單單地下去的話,身邊寂寞的氣流就會越來越濃鬱。
烏鴉不會說話,也聽不懂人的話,於是它隻是在緣一說話的時候,附上幾句聽起來有些惱人的嘎嘎叫。
虛覺得它很煩人,用手撈了對方一把。
烏鴉聰明地跳起來,躲開了對方的手,然後又穩穩地立在緣一肩上。
虛:……:(
“我們快走!把這隻討厭烏鴉扔在後麵!”虛大喊道,然後拉起緣一就跑。
烏鴉因為慣性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烏鴉:???
“嘎嘎嘎嘎嘎!!!!”它一陣亂叫,然後飛到虛頭上,對著他那顆淡色的腦袋啄來啄去。
虛一邊驅趕烏鴉,一邊拉著緣一跑。
緣一順從地跟著對方的腳步。
同時,他眼裡望進一片秋黃。夏季過去秋天就來了。很快,一切都會被金黃這個顏色所覆蓋,而他們的頭頂,就會落滿黃色的樹葉。
沿著這些金黃的植物的生命走過去,就會看見另一個嶄新的生命正在孕育。年輕女子的肚子裡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生命,祂將會吸取營養,而後,漸漸長大。
今年秋天的時候,綃子懷孕了。
神婆來看過,說,如果沒有變數的話,生出來的會是一個男孩。
一個可以繼承繼國之名的男孩。
一個男孩,不是兄妹,不是姐弟,更不是兩個男孩。
隻是一個男孩,就什麼問題也沒有。
繼國綃子對此感到既激動,又恐慌。
不過,她很快就會擁有成為母親的覺悟。
而繼國嚴勝,還沒有這個覺悟。
現在的他,完完全全因這個孩子的未來而恐慌。
如果這孩子是個無能的人,他又會重新回到被緣一的幻影所掌控的恐懼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月份結束了!!從明天起不用更新了!!這裡打個假條【一月份考試季,20號還是21號放寒假了再回來寫,麼麼噠。】
※對了我真的很變態,男穿女生孩子你們是不是要罵我(大聲地問道)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