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2)

太陽之刃[綜] 蓮歧 25471 字 10個月前

失敗。

猗窩座已經忘記上一次失敗是什麼時候了。

很可能是和童磨進行換位血戰的時候。

但是童磨那個家夥,嘴上甜言蜜語,心裡頭卻空無一物。

猗窩座不想和對方接觸。

因為剛剛被看起來剛剛變成鬼沒多久的鬼女孩所擊敗,又被那位大人嫌棄為無用之人。因此,猗窩座的心情稍微有一些不舒暢。

在他一拳把周圍的樹木打斷成兩截以後,遠處的火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人群。

街市。

明亮而豔麗的火光。

他可能……需要吃人。

猗窩座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人了。雖然他已經在武學這條道路上走了許久,但他歸根結底是鬼,而鬼變強大的根源還是吸收和他們基本同源的人類的身體。

通常情況下,吃的人越多,鬼身就越強大。

童磨正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隻吃女人,而且鐘愛孕婦。在他心中,懷著小寶寶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好的補品。他以每年大概食用一百個人的速度在短短五年內就進入了十二鬼月的序列之中。經由他介紹進來的妓夫太郎、蕨姬兄妹也是如此,吃的人說不定比猗窩座這輩子加起來都要多。

他又將自己隱入黑暗之中,他在尋找合適的對象。

女人不行。

女人之中包括女孩、少女、婦女和婆婆。

但是這些他都不會吃。

男人。

必須得找個男人才行。

街市之中,一個黑頭發的少年吸引了猗窩座的注意。對方的肌肉很緊實,是練家子。氣味不難聞……

猗窩座選定了目標。待會兒,就把這家夥擄走吧……

在這裡吃人,會被很多人發現。

最好的地點還是那片廣袤的荒原。

猗窩座在靠近對方——

“慈郎哥哥!”一個女聲從猗窩座的後方傳來。這讓猗窩座把自己的身形藏入彆人所看不到的地方。

女人。

他討厭女人。

聽到呼喚的“慈郎”,在一片人聲鼎沸之中轉過了身,他平板的表情突然變化,就好像紙片人活過來了一樣。

“你怎麼出來了!不是和你說了身體不好就不要出來嗎?”慈郎走過去,拉住穿著粉色和服的少女的手,他想了想,又放開,把自己的外衫摘下來披到了對方身上。“被風吹到頭疼該怎麼辦?”

少女急著道:“我沒有——咳咳咳咳!!”她開始猛烈地咳嗽起來。

旁邊一個攤販加了一嘴,“小雪多聽聽你未婚夫的話嘛。”

被叫作小雪的少女一下子羞紅了臉,“那個、那個!……是因為有人來道場砸場子了,所以我才——”

小攤販笑道:“那就讓慈郎去把他們都錘成小泥巴好了。”

“小泥巴究竟是什麼啦……”小雪小聲吐槽道。

少年與少女牽著手離去。

猗窩座在後邊沉默不語。

為什麼……

他產生了幻痛。

明明沒有心的地方,卻在撲通、撲通地跳動!那速度很快,強度也很大,他的整副身軀都被那顆不斷疼痛的虛幻之心壓到底端,他仿佛已經是一團被千人踩踏的泥土了。

熟悉的感覺……

又是,熟悉的感覺。

「謝謝狛治哥哥……」

猗窩座猛地轉頭,卻沒見身邊有任何東西。他的手隻抓到了一團空氣,而他這個人,卻被拉入更深的泥沼之中。

青森,碧水灣。

房間內亮著電燈,桌案上鋪著紅格子紙。紙的邊上,是散發著濃鬱氣味的墨水和一支鋼筆。

不遠處,一名年輕女性正在縫衣服。

舞杳坐在床邊,借著床頭燈在縫補自己最喜歡的那件衣服。雖然說她完全有錢買一件新的,但是她就是很喜歡這一件。

昨天出門的時候不小心刮到了木頭上的釘子,將這條暗紅色的裙子下麵扒拉出一個大口子。

舞杳正在拿細針給破口處縫上密密的一層。很快就就完成了,且針腳全部藏在裡頭,從外麵看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縫完衣服並且將它放回衣櫃裡後,舞杳又來到桌案前,開始構思自己的新。她的上一篇《孤獨的人》已經發表了,很可能有再印的機會。她的編輯要求她趕緊把新文構思寫出來並提交給編輯提前審閱。

但是這一篇究竟寫什麼,舞杳還不清楚。並不是她沒有什麼點子,而是她不知道究竟要選擇什麼。

雖然她自詡為一名作家,但是寫作僅僅是她的愛好,而不是生活來源。沒有錢的話,可以直接搶,沒必要這麼辛勤地寫作。

這個時代,文學家並不能夠獲得多少金錢。

洋電燈的光很亮,照亮了女性柔美的側臉。

鋼筆在紙上橫出一橫之後,便再無動靜。

她其實現在有一個想要寫的東西,但她覺得寫出來的話也實在是太悲慘了些。

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度的笑料,而最可憐的笑料則是屬於自己的笑料。

舞杳一直覺得,她的“家庭”就是笑料。

構成這個家庭的是早就死掉的媽媽,無比殘忍的爸爸,心胸狹窄的姐姐和懦弱無能的弟弟。

這樣的家庭究竟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嗎?

舞杳回顧自己的這四百多年,她發現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居然是在煉獄叔叔家裡,媽媽回“家”的那段時間。雖然她隻能夜晚出門去走動,但是挺遠裡花草種得很雜但是美麗,夜晚很涼但是月色很美麗,大人們的話很複雜但是總是充滿溫情。

「誰是我的小寶貝?」

「誰是我最親愛的小寶貝?」

「誰是我最最最親愛的小寶貝?」

「……」

「當然是舞杳啦!」

“呀哈哈”“呀哈哈”這樣高興的笑聲,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了。

“呀哈哈——”這個女人模仿著記憶裡的笑聲,但是一旦笑出來,就像是哭喪。她已經固定了一種“有禮貌且甜美”的笑容,這幾百年都不曾改變,所以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笑了。

舞杳手下的筆動了。

“戰國時期,妖魔鬼怪行道之時,一個叫作無哉的受了重傷的男孩,遇到了一名叫作日歌的女劍士……”

十五分鐘以後,舞杳寫完了梗概。

她想,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比這更可憐、更可笑的故事了。

在繼國緣一成功通過最終選拔後的第二年,灶門炭治郎也通過了最終選拔,成為了一名正式的獵鬼人。之後,他背著他的妹妹,一齊踏上了斬鬼的道路。

炭治郎的第二個任務在東京府淺草,進化的超過頭的城市讓這個鄉野少年感到眼花繚亂。當他哭喪著臉在街邊上點了一碗烏冬來填肚子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氣味躥入他的鼻尖。

這個味道,永遠都不會忘記的味道。

可怕的氣味。

那一天,灶門一家險遭滅門的時候,炭治郎也在自己家、死去的家人附近聞到了這樣的氣味。

鱗瀧師傅告訴他,這個世界上能夠將人變成鬼的家夥隻有一個。

那就是“鬼舞辻無慘”。

一直以來,炭治郎都追尋著“鬼舞辻無慘”的存在,但是從未有所收獲。

因此,在嗅到對方氣味的第一時刻,炭治郎就衝了出去。

“禰豆子,不要亂跑!”去追之前,他還和禰豆子叮囑了一下。

為了避免傷人而戴著口枷的禰豆子妹妹盯著眼前的烏冬,烏冬老板盯著盯著烏冬的禰豆子,他們之間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氣場。

……

“你倒是快吃啊!都快坨了!”烏冬店老板發火了。

灶門炭治郎肉眼中吸入一大片人,他靈敏的鼻子正帶領他去尋找那個散發出氣味的人。

在哪裡?

在哪裡?

究竟在哪裡?!

這個鄉下小子不小心撞到了一位穿著洋裝去看戲劇的女士,他連忙道歉道。

然後,他看見了,一個比他高不了多少……甚至比他還矮的身影。

對方立於櫻花花枝下,紅色的長卷發如瀑布般落下。

對方的身邊,站著一個約莫隻有五歲的孩子。

怎麼會……

炭治郎大為震驚。

鬼與鬼是不可能聚居在一起的。雖然鬼的主食是人類,但是不乏互喰的現象存在。一隻鬼吃掉另外一隻鬼,相當於吸收了對方的力量。但鬼的味道很難吃,而且那位大人明令規定禁止鬼之間互喰,為了不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鬼通常是單獨生存著的。

但是此刻,炭治郎感到了震驚。

他的視線所投向的二人,據他的嗅覺所聞,是存在著血緣關係的。雖然很淡,但的確存在。同時,那個瘦影子的鬼身上還散發出另外一股味道。這隻鬼身上,居然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仿佛他是由兩個人拚湊而成的!

炭治郎無法抑製內心的緊張與驚訝,“鬼舞辻無慘!”

對方緩緩地轉過了身,連帶著孩子一起。

炭治郎無法呼吸。

怎麼會這樣……

並不是因為他看到了兩隻鬼呆在一起,也不是因為對方的相貌太醜陋而或是太美好,而是因為那隻明顯年幼的鬼的眼睛裡麵充滿了恐懼。

炭治郎從對方嗅到了害怕的氣息,對方的恐懼如同大海的波浪般朝他湧來。

為什麼會這樣……

那具小小的身體上,為何發出這麼讓人心碎的氣息。

紅色長卷發的鬼臉上有著一大片的紅色斑紋,這令那張蒼白的臉顯得異常詭異。

炭治郎一直保持著那副驚訝地姿態,而少年鬼卻沒有任何表情。

“走了。”他對身旁的鬼男孩說道。

鬼男孩顫顫巍巍地,跟隨“鬼舞辻無慘”離去。而在那個過程之中,他忍不住回頭。

(那孩子對我露出了求救的眼神……)

炭治郎的第一反應是衝上去,抓住對方。

然而,一個男人突然倒在地上,並瞬間完成了鬼化。他開始襲擊邊上他的妻子。

為了離開所以把其他人變成了鬼嗎?

炭治郎跑過去,一把把發狂的鬼按住,“鬼舞辻無慘!!”他大喊著,聲音尖銳刺耳。遠處的兩隻鬼並未停下腳步。

“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無慘停了下來。

遠處,警察上來處理問題了。

他已經離開了那名獵鬼人所能捕捉到範圍了。

但是少年獵鬼人的包袱下所暴露出來的太陽神耳飾,讓他的精神一陣晃蕩。

為什麼這個耳飾還會存在?!

「鬼舞辻無慘,我不會放過你!」

記憶裡的紅發劍士又開始在他眼前浮現了。

不行,必須得把對方殺掉才行。

於是,無慘派出了兩隻鬼,前去追殺對方。

箭頭鬼與手球鬼。

而就在他離去之時,炭治郎因為他將鬼也稱呼為“人”的這個行為,得到了剛好露過的女鬼“珠世”和她的家人“愈史郎”的幫助,從而將被鬼血侵蝕的男子收於救治之中。

炭治郎帶著禰豆子趕往珠世的居所。

在布置得非常清新的房間裡,他們交談了許多。

因為珠世身上有著非常清新的氣息,因而炭治郎願意相信對方。

“炭治郎君,我想問問,你的耳飾是——從何處來的?”渾身散發著優雅的氣息的珠世目光緊緊盯著那副太陽神耳飾,問道。

“這個嗎?是我們祖上就傳下來的了。”

“據說是一位強大的劍士留下的。”

“這樣的麼……”珠世思考著,“那麼,你是否聽過「繼國緣一」這個名字呢?”

“緣一先生?”炭治郎不知道珠世小姐為什麼會提到炭治郎,因為過於好奇所以他向前傾了傾身子。

“不準離珠世小姐這麼近!”愈史郎狠狠地打了炭治郎的頭。

“愈史郎!不要打他!”

“我沒有打!”因為和自己愛慕的珠世小姐說上話了,所以愈史郎的眼睛裡都閃著星星,“我隻是拍了拍他的頭。”

炭治郎想,這人真是睜眼說瞎話。

珠世又將視線移向炭治郎,“你說的緣一先生是什麼模樣的……?”

“其實我也無法表述……因為緣一先生他是在我死去的妹妹身上重生的……我妹妹叫花子,被鬼舞辻無慘殺死了。我們一家六口,除了我以外……還有禰豆子,都被殘忍殺害了。”

“我感到很抱歉。”

珠世身上散發出了非常悲傷的氣息。

“珠世小姐是認識緣一先生嗎?”

“我曾經遇到過一名叫作繼國緣一的劍士,他戴著這樣的耳飾。他很厲害……當年的他,將鬼舞辻無慘逼上了死路。若非最後無慘自爆逃離,怕是要死在對方手上了。”

“誒……”炭治郎簡直無法想象,“這麼厲害嗎?”

“是的。隻可惜後來他被驅逐出了鬼殺隊。”

“這樣厲害的人,為什麼——!”炭治郎不明白。

“這事說來很令人難過。”

珠世一旦回想起那位劍士的結局,就覺得想當可憐。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因為那個男人他前後矛盾,他有心無口,他總是會把原本很簡單的事情弄糟糕。

他更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總是犯錯的大孩子。

在珠世的敘述之中,炭治郎逐漸了解了“繼國緣一”這個男人。

那是開發了呼吸法的男人。

鬼殺隊的每一個隊員,都是通過了育士的教導,學會了呼吸法的人。憑借呼吸法,弱小的人才能提高力量與鬼戰鬥。很難想象,沒有呼吸法的話,人類究竟要如何殺死鬼。

“但是最後是被鬼殺死了嗎?”

“也不是這樣。”珠世並沒有用肯定,“他是戰鬥之後,陽壽燃儘後,站立著死去的。”

“與他化鬼的兄長戰鬥。”

“兄弟之間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他們無法相互理解。”

“為什麼呢?”炭治郎又問道。他一直覺得,兄弟姐妹之間有著很強的羈絆,為什麼會變成那副樣子呢?

珠世垂了垂眼皮,秀美的眼睛裡凝固著幾百年的寧靜。

“誰知道呢?”

“這種事情,唯有當事人才會知曉明白。”

因為他們並非當事人,所以妄加評論都沒有任何意義。

“我曾經與他做過約定。”

這隻女孩抬起頭,柔弱的眼神裡卻有著比鋼鐵還要堅硬的東西。

“我會幫助他,一起消滅鬼舞辻無慘。”

此時,被愈史郎用他的血鬼術隱藏起來的房屋,被追殺炭治郎的兩隻鬼發現了。

所幸的是,他們最後消滅了這兩隻鬼。

被消滅的手球鬼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陪我、玩……”

炭治郎覺得很悲傷。

鬼是一片虛無的東西。已經忘卻了身為人類的自己,因而沒有過去。鬼的生命沒有儘頭,除了死亡能帶給他們的。因而,鬼也沒有未來。

告彆珠世之後,炭治郎又接到了幾個任務。而在之後對戰前下限之六的戰鬥中,炭治郎認識了隊友。分彆是聽力很好的我妻善意和由野豬養大的明明有著美少女臉聲音卻像個糙老漢子的嘴平伊之助。

受傷的三人於紫藤花家之屋休息過後,便又趕往任務地點——那田蜘蛛山。

這座山裡,棲息著真正的十二鬼月——下弦之五——累。

炭治郎一直覺得十二鬼月是可怕的東西,可是在上一次與原下限之六響鼓戰鬥中他卻覺得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難。

此時的炭治郎,在緣一的指點下,將水之呼吸與家傳的火之神神樂舞結合起來用。水之呼吸側重的是防禦,而神樂舞的劍技則代表著攻擊。

因而,側重於攻擊的火之神神樂舞,或者說日之呼吸給炭治郎造成了很大的壓力。但在用水之呼吸進行調解之後,他就變得輕鬆了不少。

他覺得這才是適合他的劍技。

在與下弦之五對戰的過程中,炭治郎更加意識到自己已經變強了不少,不再是當年那個為了讓富岡先生不要殺他鬼化的妹妹而隻能跪地求饒的少年了。

懷抱著這份信念,在禰豆子的血鬼術「爆血」的加持下,他黑色的日輪刀轉化為紅色。

他在與鬼戰鬥。

他是鬼劍士。

他可以做到!!

他完全可以斬殺這隻名義上在尋求“與家人的羈絆”實際上卻在用力量控製他的鬼同伴的鬼。

“我討厭你火辣辣的眼神——”模樣年幼的白色之鬼如是說道。他的蛛絲很堅韌,光憑日輪刀無法割裂。

呼呼——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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