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美人魚崽的後背,虞紙紙道:“但你現在已經逃離薛家了,你在片場,在場的工作人員也不是薛家的人,你放輕鬆點好不好?”
“好,我爭取。”
師白瓷眼睛哭紅了,虞紙紙給小桃使了個眼色,小桃忙去喊化妝師過來補妝。
和化妝師一道過來的還有楊明月。
昨晚被虞紙紙威嚇住的楊明月忍了一上午了,看到師白瓷卡了好幾次,楊明月在下麵笑得樂不可支。
“果然演技生疏了哈。”
楊明月笑吟吟,陰陽怪氣道:“沒事,我不在意師前輩多卡幾次的,大不了今天就拍您這一場戲得了唄。”
“滾,誰讓你來的?”
虞紙紙瞪著楊明月,戾氣橫生。
“楊明月,彆怪我沒提前跟你說,你最好把你那點小心思給我收好了,非要我敲鑼打鼓的到處宣揚你惦記有婦之夫?”
“你!”
楊明月臉色漲紅,指著虞紙紙:“你瞎說什麼呢?”
虞紙紙:“讓你滾沒聽見?我數三聲,不走我就喊啦,三——”
楊明月憤懣地放下手,急匆匆跑開了,跑得急,路過的人還問了一嘴後邊有鬼追你嗎。
楊明月:“……”
可不就是有鬼嗎?
虞紙紙比鬼還難纏,她怎麼敢當著師白瓷的麵說,就不擔心師白瓷多心難過?
知曉她迷戀薛枕,剛才師白瓷是什麼表情來著?
驚訝?還是憤怒?
楊明月皺眉,她好像沒看到師白瓷傷心…
心裡想著事,一個趔趄沒站穩,楊明月直挺挺摔進了滾燙的砂石中,頓時村中響起一道淒厲的慘叫。
小桃一蹦一跳地打聽回來了。
“虞姐,楊明月剛請假去市區骨科醫院了,好像腿摔骨折了,地上流了好多血,看著就好疼。”
虞紙紙:“活該。”
師白瓷若有所思,對虞紙紙道:“薛枕剛給我發消息,說他也在市區的骨科醫院,他們昨晚輪值看樹的時候遇上了野狼,有個同夥被咬了一口…”
“你的意思是楊明月是故意要去骨科醫院?就為了製造和薛枕偶遇的機會?”
師白瓷笑:“她這招我見多了,以前往薛枕身上湊的女孩多半都用苦肉計去靠近他,不過說實話,薛枕不吃這套,她大概要撲空。”
虞紙紙抖了下肩膀,無語道:“薛狗不就長得帥嗎?至於自殘去追薛狗?”
師白瓷沒說話,反倒是小桃問了句:“瓷姐,楊明月都耀武揚威到你跟前來了,你不——”
“咳!”虞紙紙使眼色。
小桃倏而噤聲。
師白瓷眯著眼望著天上耀眼的太陽,聲音很輕很飄。
“婚姻該是忠誠的,他如果不忠誠,我正好有了離婚的借口。”
小桃咂舌。
所以師白瓷很是期待薛枕被楊明月勾搭走?
我去,有錢人都玩這麼狠嗎?
休息過後,師白瓷在鏡頭下感覺漸入佳境,太陽落山之前就收了工。
送師白瓷回去後,虞紙紙來到村口大樹下給師白榮打電話。
楊明月嘴巴子多,如果見到薛枕,指不定就把師白瓷的下落給說漏嘴了,她得防患於未然。
可還是遲了一步。
師白榮:“一分鐘前薛枕電話打到我這來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虞小姐,不想被薛枕逮到,你還是趕緊帶小瓷離開那吧。”
虞紙紙:“……”
“我哪都不去,就在這等著他。”
虞紙紙吊兒郎當地笑說:“我倒要看看薛狗會如何報複帶他嬌妻出逃的人,我死了倒無所謂,就怕我那些藝人傷心,尤其是石蜜,她可黏我了…”
“停停停。”師白榮頭疼,“我明白了,虞小姐,我這就派人去幫你。”
虞紙紙:“謝謝了,但有一點你搞錯了,不是幫我,是幫你妹妹。”
“我知道薛枕是你的好兄弟,但你要清楚,跟他過一輩子的是你親妹妹,你再怎麼認可薛枕,你妹妹不喜歡那就是白費功夫,懂嗎?”
師白榮沉默,掛斷電話後長久歎氣。
妹妹這幾年變化太大了,以前雖然也溫溫柔柔的,但會經常笑,至少那幾年隱姓埋名在娛樂圈混的時候很快樂。
現在呢,當著金尊玉貴的薛夫人,臉上卻少了笑容,自內向外散發著憂鬱。
可他看得真切,薛枕愛她,捧著她,所以她為什麼不開心?
收了手機,虞紙紙大步往回走。
心裡卻在盤算薛枕如果真的跑到這要帶走美人魚崽,她該怎麼做。
小桃站在門口,看到虞紙紙忙跑過去,輕聲說:“瓷姐已經睡了,今天大概累壞了,場場都有她的戲,不過我瞧她挺開心的,睡覺前還錄了台詞在那聽呢。”
虞紙紙嗯了聲,披著睡衣坐在台階上,邊琢磨著辦法邊在各種APP上來回看。
作為經紀人,當然要在第一時間掌握最新的娛樂信息。
小桃挨著坐下,瞥了眼。
道:“川羌代言的這個旅拍婚紗APP最近好火啊,我大學的同學知道我在你這工作,托我問呢,能不能走內部給她勻個拍攝名額,她明年三月份結婚,竟然都搶不到預約,恐怖!”
虞紙紙:“你讓她報名素人婚紗大賽啊,可以免費去項岩的工作室拍一張,不過他們工作室每天隻有一百個名額,也是要搶的。”
“到時候參賽後多拉拉票,前十名就有機會任選日期拍攝三套婚紗。”
小桃幽幽一笑:“虞姐,你覺得她能搶到每天的一百個名額嗎?”
虞紙紙:“……”
這不就陷入死循環了嗎。
她點開APP,她和川羌的那張婚紗合照點讚已經過了百萬+,評論區儼然成了網友們的打卡之地。
【拜錦鯉,希望我期末不掛科!】
【買了張彩票,求中獎一夜暴富~】
“什麼情況??”
小桃見虞紙紙一臉茫然,道:“虞姐你還不知道?就昨天晚上有網友發了條短視頻,你看——”
虞紙紙一看,樂了。
背影是在沙漠,拍視頻的是一個當地小夥子,看介紹是少數民族人,且是帶貨主播。
視頻中小夥興奮異常,對著川羌的簽名照親了又親。
“感謝我川哥!太謝謝了,自從直播間掛了我川哥的照片,一天漲粉二十五萬了!”
虞紙紙:“……”
助力漲粉的不是照片,是川羌的幸運福氣吧?
小桃:“這人賊幸運,熊導劇組在他們村駐紮,好巧不巧,川羌就住在他家。”
“他一夜漲粉二十五萬,短視頻把他推到了首頁,網友們瘋了,都喊川羌為小錦鯉,一堆人跑到川羌微博和你們的那張照片下祈禱好運。”
虞紙紙了然一笑。
看來這小夥子碰了川羌的錦鯉右手。
隻是很奇怪。
川羌現在時時刻刻秉持著‘聖人模式’,又怎麼會讓小夥子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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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羌委屈加憤怒,趁著中場休息給虞紙紙打視頻訴苦。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川羌大猩猩捶胸。
虞紙紙仔仔細細看了下川崽的臉,沒曬傷,鬆了口氣。
“誰惹你了?”
川羌:“就之前要和孟之洲說話的那個商陸來了。”
“一來就虎頭虎腦地衝進我和孟老師睡得帳篷,我立馬躲開了,然後被那個帶貨主播小夥扶了下,和他碰了手…”
果然是這樣。
虞紙紙:“他沒找你麻煩吧?”
川羌:“沒,他就一毛小孩而已…”
瞧著川羌翹起到都能掛油壺的嘴,虞紙紙噴笑:“那你找我訴什麼苦?水土不服?”
婚紗廣告火了後,榮瓷傳媒立馬給川羌配了兩名小助理在劇組照顧川羌的生活起居。
小助昨晚臨睡前和她彙報過了,川羌在劇組沒有出現大問題。
“我老家就是這邊的,我哪能水土不服啊。”
想到昨晚的事,川羌大聲埋怨。
“那商陸是哪來的傻瓜?連孟之洲和孟老師都能認混,我都說了在劇組的是孟老師,他偏不信,昨晚死活要賴在我和孟老師的帳篷…”
虞紙紙:“你們仨一起睡的?”
川羌有氣無力的嗯了聲。
“我趕不走他,孟老師戴上耳機就是睡,一覺睡到天亮,反倒是我,聽那傻瓜說了大半宿的對不起,耳朵都起繭了。”
虞紙紙好奇:“他到底對不起洲崽什麼?”
洲崽和師白榮在外人看來是一掛的人,但兩人截然不同的是,不發病的洲崽是真的儒雅,師白榮是白切黑,睚眥必報。
可以說,這個世界除了王俊和趙賀,沒人能惹好脾氣的洲崽發火。
等會,趙賀…
虞紙紙眼眸一眯。
川羌吞吞吐吐:“那小孩碎碎念,我大概聽了些,後麵睡著了就沒聽了。”
“他說當初孟之洲跟著他媽改嫁給趙賀他爸後,商陸的媽經常來趙家找孟母,後來商陸還是在趙家出生的。”
“商陸是孟之洲帶大的,小屁孩進娛樂圈也是因為追崇孟之洲,後來孟之洲出了事就搬離了趙家,還和趙賀鬨翻了。”
“商陸不清楚孟之洲被趙賀害了,繼續跟趙賀黏黏糊糊,你說孟之洲能忍?”
虞紙紙:“就這樣掰了?”
川羌:“能不掰?商陸那傻小子被趙賀忽悠得團團轉,一口一個賀表哥,這不是往孟之洲心口戳利劍嘛。”
環顧了下四周,川羌放低聲音。
“商小孩到現在還不知道在背後指使王俊陷害他最敬佩的表哥的人是趙賀。”
王俊進去了,趙賀卻沒有。
不是孟之洲不想告趙賀,是沒證據,何況趙賀是他母親的繼子,事情攤到明麵上,他母親在趙家就過不下去了。
虞紙紙想了想,道:“川崽,交代你個任務,這事你務必找個機會讓商陸那孩子知道。”
洲崽顧及孟母才沒對趙賀采取報複,她可忍不了看著洲崽憋屈。
想掰倒趙賀,還是得借商陸的手。
川羌:“好,我知道了。”
-
雞鳴三聲,劇組有早戲開拍。
虞紙紙才把美人魚崽送到拍攝現場,就看到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朝這邊走來,後麵還跟著幾個拎包的男人。
虞紙紙頓住腳。
這就是薛枕派來抓美人魚崽的人?
搞什麼,怎麼不親自來,派個女人過來是什麼意思?
女人朝虞紙紙走來,大清早戴著墨鏡裝逼,踩著鑲鑽的高跟鞋,外表很華麗,身心卻很疲累。
嘴裡裹著吐不乾淨的黃沙,後背淋滿了黏糊的汗,難受的要死。
最痛苦的是,腳還崴了,走起路上一拐一拐的,滑稽的像剛上岸的鴨子。
幾個場務人員路過,看到女人怪異的走路姿勢,憋著笑離開了。
女人臉挎著,忍著腳後跟的疼走到虞紙紙身邊,上來就問。
“喂,商陸住哪?”
虞紙紙皺眉,腦海中瞬猛地蹦出那句經典台詞。
——“我不叫喂,我叫…”
“喂,問你話呢!”譚姐不耐煩地推了一把虞紙紙。
虞紙紙往後退了兩步,眉頭皺著更深了。
這人不是薛枕派來的,是商陸的人?
商陸的經紀人好像是女人…
“你是聾子嗎?”譚姐張牙舞爪慣了,上來還想推虞紙紙。
虞紙紙一把抓住譚姐的手臂,沒好氣道:“你再戳我一下試試,手不想要了?”
譚姐驚了下,屬於沒想到虞紙紙這種看似乖巧軟和的甜妹會威脅她。
譚姐渾不在意,繼續問:“商陸呢?”
虞紙紙懶得搭理這女人,徑直從旁走過。
“哎,你給我站住——”
譚姐一把抓起虞紙紙的高馬尾辮,用力一扯,疼得虞紙紙頭皮炸裂發麻。
“你有毛病吧!”虞紙紙一拳打在譚姐的肚子上。
譚姐嗷嗚一聲叫,痛得立馬鬆開了手。
幾個男助理圍了上來。
譚姐暴怒:“給我狠狠教訓她,什麼玩意敢打老娘!”
虞紙紙冷笑:“無法無天了是吧,好,我奉陪到底。”
這片是劇組的拍攝基地,隨時都有工作人員過來。
小桃聽到動靜駭得冷汗淋漓,扭頭就去找烏導。
“乾啥呢你們!”
烏招娣大嗓門,領著幾個壯碩的小夥子過來了。
“打人啊?來,找我打,一堆臭男人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麼本事?”
幾個壯小夥顛了顛手中的棍棒,表情凶神惡煞,這些人是烏招娣特地請來的打手,專門保護劇組上下的安全。
譚姐臉上的肌肉顫了顫。
和專業的打手相比,她身邊的這幾個男助理就像是軟爛的棉花,絲毫用處都沒有。
“都是誤會。”
譚姐訕笑,眼睛往裡瞟,道:“我來找我家商陸…”
烏招娣:“找他來我這乾什麼?滾滾滾,誰放她進來的,劇組信息泄露了你們擔著?”
幾個打手立馬上前,壓根不聽譚姐等人的解釋,直接將人背起來扔出了村子。
洲崽走過來,問:“剛才那人是商陸的經紀人,商陸來西北了?”
虞紙紙沒打算瞞著,道:“對,他來找你的,但找錯了方向,去了孟老師那,還把孟老師當成你了。”
洲崽:“……”
虞紙紙雙手環胸:“商陸很快就能找到這來,你打算怎麼辦?一直躲著?”
洲崽嘴角一撇:“他不會過來的,趙賀會把他喊回去。”
虞紙紙:“洲崽,商陸如果知道了趙賀的真麵目呢,那孩子嫉惡如仇,肯定會和趙賀斷交,到時候你會原諒他嗎?”
她發現洲崽在圈中的好朋友幾乎等同於沒有,商陸算是唯一的吧。
既是表兄弟又是好朋友,洲崽應該很在乎這份友情,否則不會還記著商陸那慘不忍睹的學科分數。
洲崽低垂著腦袋,掰著門框的手收緊,微一用力,門框被扯出一截原木,粉塵飛揚。
隻聽洲崽沉聲道:“有些事不能談原諒,傷害是永恒的。”
就像趙賀和王俊付諸在他身上的痛苦,他永生都會記得,每每想起,他恨不得把這兩人扒皮抽筋。
至於商陸…
當時商陸還隻是個小孩,他能怪商陸什麼,但心裡總是有根刺杵著。
虞紙紙明白了,哥倆好的攬著洲崽的肩膀往片場走。
“咱不說這個了,走,帶你看拍戲去,你也好幾年沒拍了吧,先熟悉熟悉環境,最近找你拍戲的劇組可多了呢。”
一聊接戲,洲崽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
笑吟吟地追著虞紙紙問:“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進組?我不挑本子,隻要戲好就成。”
虞紙紙笑罵洲崽不將就,這時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