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姨:“嗐,小虞,你彆多想,他就一老小孩,哭一會就好了,來來來,你的房間我都準備好了,過來看看喜不喜歡。”
說著拉起虞紙紙就走。
虞紙紙為難地去看孟之圳。
孟之圳看了眼時間,道:“要不在這將就一晚吧。”
都淩晨兩點半了。
虞紙紙隻好答應。
孟家古宅的房間裡雖然有高科技產品,但睡覺用的床依舊是古代那種掛帳雕花木床。
睡在上麵格外的舒服。
許是白天太累了,虞紙紙腦袋一沾枕頭就沉沉睡了過去。
她又做了之前那個夢。
而且很清晰的知道自己是處在夢境中。
知曉馬上就能看到鵝子的老祖宗,她既激動又忐忑。
鵝子的老祖宗肯定知道鵝子手中那串魚扣鑰匙的來曆。
就這樣,她等啊等,看到了被逼投江的無數新娘和新郎,終於等來了百姓的救星。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她恍惚間感應到自己所睡的房間門被人從外邊打開了。
那種似醒非醒的感覺告訴她,她的夢境馬上就要結束。
夢中的年輕官員的身影越來越模糊,離她越來越遠,最終周圍的一切變成了官員身上所穿的那件衣裳的顏色,滿眼的綠色。
一睜眼,看到孟父那張放大的臉,虞紙紙的腎上腺素猛飆,毛骨悚然感迅速席卷四周。
“不許叫!”孟父手忙腳亂地去捂虞紙紙的嘴。
“我不叫,你彆碰我。”虞紙紙揮開男人的手,皺著眉說。
孟父捧著木箱子端端正正地坐在窗邊,和虞紙紙大眼瞪小眼。
男人環抱著木箱,像擁著心愛的寶貝似的,修長的十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虞紙紙率先打破兩人之間的尷尬。
“你不怕我了?”
孟父將木箱子往床上一放,嘟囔道:“怕,但阿圳說你不可怕,所以我來找你了。”
虞紙紙一楞。
鵝子在外邊嗎?
門大開著,屋外晚風將樹木吹得沙沙驟響,第三個格窗外隱約有身影晃動。
虞紙紙想下床,被孟父攔住。
“我把箱子送給你了,你連句謝謝都不會說嗎?”
“送給我?”
虞紙紙頓住,試探道:“這不會也是孟老師叫你送得吧?”
千年前的衣裳,哪怕是一根線都是價值不菲的古董好嘛!
何況箱子裡的衣物是孟家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這都可以當傳家寶了好不好,輕輕鬆鬆送給她不合適吧?
完成任務的孟父站起身,撇嘴道:“給了你就是你的了,問那麼多乾什麼。”
說完逃也似地離開了此地。
虞紙紙趕緊追了出去,哪裡還有孟父的影子。
她抬眸去看第三格窗,鵝子不在那。
她揉揉眼,樹影婆娑,確實沒有人。
回到屋裡,她想著要不要給鵝子打個電話問問。
但又一想都快早上五點了,索性等睡醒了再問。
床上的箱子是個燙手山芋,虞紙紙將箱子搬到床頭的木桌上,然後繼續睡覺。
或許是心理暗示,她第三次進入人間洪澇的夢中。
和前兩次不同,這一次她站在旁觀的視角,目睹了夢中的恩人帶領百姓幫她重修了河神廟,有了香火供奉,她的能力一點一滴的聚攏,將洪水中死去的魚崽們的魂魄彙集到一個個用泥巴捏成的魚扣中。
而這串鑰匙被夢中的她送給了恩人。
她想靠近些去看看恩人的長相,可惜天亮了,一聲雞鳴令她再一次從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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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姨熱情地給虞紙紙盛了一碗雞湯蔥花粥。
“你孟叔叔以前在大學研究什麼生物繁衍,我一個大老粗不懂這個,隻知道他現在養雞是一把好手,來,小虞,嘗嘗好不好吃。”
孟之圳跪坐在對麵,脊背挺直,喝起粥來都異常的斯文雅致。
虞紙紙嘗了口,笑著給了個好評。
坐在首位上的孟父笑眯眯,儼然和昨晚那個又叫又哭的老小孩不是同一個人。
飯畢,虞紙紙的工作電話響個不停,隻能告辭回市區。
一路上孟之圳都沒說話,虞紙紙忙著處理工作一時沒多想,兩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唯一能證明虞紙紙昨晚留宿在孟家老宅的是後座上的那個老舊箱子。
“虞姐,這什麼東西啊?”川羌走過來接住箱子,“瞧著有點年代了。”
送虞紙紙回了彆墅後,孟之圳獨自驅車走了。
虞紙紙撓撓頭,道:“是孟老師家老祖宗傳下來的衣物。”
“什麼?!”
川羌張大嘴,驚悚道:“你們見過家長了?”
“當然。”
虞紙紙:“這玩意可不得經過孟家家長的同意才能拿到手?”
不過就她看來,鵝子在孟家的地位明顯要高於兩幅麵孔的孟父。
川羌一時語塞。
“虞姐,你知道什麼叫見家長嗎?見家長是情侶要結婚才做的事…我猜你肯定不知道…”
虞紙紙臉唰得一下紅透。
“什麼見家長?”
路過的熊導眼中冒火:“你跟孟之圳已經發展到見家長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我草,他下手這麼快?防火防盜防孟之圳!”
“你彆瞎說。”虞紙紙瞪熊導。
川羌看熱鬨不嫌事大,顛了顛手中的箱子,揶揄道:“見麵禮都給了,還說沒見家長。”
熊導氣勢洶洶地要去看箱子裡的東西,被虞紙紙擋住。
“彆動,這裡頭是寶貝。”
將箱子抱在懷裡,虞紙紙噔噔噔直往樓上衝,一路撞到好幾個小助理。
幾人麵麵相覷。
“虞姐著急忙慌乾嘛呢?懷裡抱得啥呀?”
“小聲嗶嗶一句,昨晚半夜虞姐和孟老師單獨出去了,現在才回來嘿嘿。”
熊導臉黑成碳。
一時找不到孟之圳,熊導就去找洲崽。
洲崽並不意外弟弟和虞紙紙半夜出去幽會,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說阿圳帶她回孟家老宅了?”
熊導:“千真萬確,還送了個黃花梨的箱子給紙紙,紙紙把它當寶貝一樣抱著,你如實交代,你弟弟是不是對紙紙那啥了?”
孟之洲神色微妙。
“那箱子我爸從不讓外人碰,是孟家千年前一位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
現在不僅讓虞紙紙碰了,還讓虞紙紙將箱子抱了回來。
虞紙紙是阿圳帶回家的,他們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他爸把箱子送給虞紙紙?
孟之洲想不通。
熊導肺都炸了。
在熊導看來,孟之圳絕對和虞紙紙好上了。
為了防止河神媽媽被人類男人騙了感情,熊導利用職務之便將孟之圳調到了彆的城市宣傳電影。
接到通告的虞紙紙一下猜中了熊導這麼做的理由。
想說沒必要,但她眼下要忙美人魚崽的事,著實沒精力去應付鵝子時而投到她身上的那股忽視不了的纏綿眼神。
將鵝子支出去後,虞紙紙隻身來到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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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家這兩天熱鬨非凡。
苗東方被老小三送進了醫院,得知事情真相的師母氣到暈厥,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和師鴻遠離婚。
這兩人當初是聯姻,一旦離婚師家公司的股票勢必會受到波動。
為此公司的大股東們輪番來師家做說客。
虞紙紙進了師白瓷養胎的小閣樓,離主樓隔著一條青石板路。
“這些人為了錢一個個插手你們家的家事,當初苗芸帶著師雅出現在師家的時候,怎麼沒見他們為你母親說半句話撐腰?”
師白瓷撫摸著肚子,冷聲道:“因為他們和我父親是同類人。”
正室需要在,小妾也要有。
虞紙紙哼笑:“既然這婚離不成,那就隻剩一條路了,讓苗芸和師雅滾出師家。”
師白瓷:“師雅長得最像他,他恐怕舍不得。”
虞紙紙嘖了聲,道:“是人都要臉,你父親要的是一個能衝他撒嬌,讓他這個父親有養成快樂感的女兒,可是,如果這個女兒養歪了呢?亦或是以後都要釘在恥辱柱上呢?”
師白瓷抬眸,心下了然。
“你有師雅的把柄?”
之前唐光霽的醜聞曝光後,師鴻遠對師雅失望至極,但仍舊幫師雅擦了屁股。
“當然。”
虞紙紙嘴角微揚,呢喃道:“你父親應該不想擁有一個三級片女兒吧?”
師白瓷:“!!”
虞紙紙:“對付你父親這種人就要下猛料,我這一手資料可是高清□□的哦。”
這種豪門大醜聞一旦被外人看到,師鴻遠恐怕要氣到吐血。
“現在就看你父親是舍得拋棄苗芸和師雅,還是答應和你母親離婚了…”
如果是後者,她待會就送一份大禮給師鴻遠。
“走,我們過去看看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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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墅會客廳。
師鴻遠頭都快炸了。
一邊是相處二十多年的老婆逼著離婚,一邊是董事會逼他將苗芸和小女兒趕出師家。
手心手背都是頭,師鴻遠一個都不想選。
其中一個董事苦口婆心。
“鴻遠,該舍的時候就要舍,一個女兒而已,和你這幾十年的婚姻相比,她算個屁!”
師鴻遠痛苦地歎氣:“小雅最像我,她和一般的私生女不同…”
“怎麼不同了?長得瘦不拉幾的,還沒你家小瓷三分好看。”
師鴻遠:“…總之我舍不得把她趕走,好不容易認回來的…”
“所以你非要離婚?”董事會的人覺得師鴻遠腦子有病。
師鴻遠果斷道:“當然不能離婚,我想著先把小雅送國外呆幾年,等風頭過了再接回家…”
董事會的人無可奈何,隻能答應這麼辦。
偷聽到對話的師白瓷緊咬壓根,委屈道:“外邊的人都說父親是女兒的神,他這種人配當父親嗎?齷齪,無恥!”
“看來隻能下狠招了。”
虞紙紙抻了個懶腰,原地做了下擴胸運動,然後一把推開會客廳的大門。
“你誰啊?我們在開會呢!”
“快出去!”
師鴻遠看到虞紙紙,臉色青白交加,第六感告訴他接下來絕對不會有好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