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村民從街巷中衝出來呼救,被亂匪從後麵追上用木杆裝了個鐵槍頭的粗製長矛當場捅死!
還有一個喪心病狂的亂匪,站在村邊土牆上,將一個搶來的尚在繈褓中的嬰兒高高舉起,狂笑著就想使勁摔下去。
那嬰兒的啼哭時響徹全場,嬰兒的母親瘋了一般想要衝過去救下自己的孩子,卻被一個亂匪一拳打翻在了地上,然後拖著她的腳走向一旁的土牆,想要強行做某些勾當。
那亂匪眼瞅著就要將嬰兒給當場摔死,就在這刹那間,一支利箭暴射而來,直接從他那張大的狗嘴裡麵貫穿了進去,以無匹巨力貫穿了整個頭顱,然後將他生生地釘死在了身後的土牆上麵!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讓亂匪連一聲慘叫都發不出來,他隻能在視線徹底黑暗之前,看著遠處迅疾而來一支人數不多的騎兵。
“有……官……軍!”
可惜,他整個咽喉都到後腦都被洞穿,鮮血噴湧而去,根本就喊不出來,隻能在臨死之前發出不甘的嗚咽聲,試圖以此提醒自己的同夥。
湯昊一擊得手,迅速策馬衝到近前,在嬰兒即將掉落在地的那一瞬間,一把將孩子抄在了手裡。
嬰兒淒厲的啼哭聲響徹全場,確認他沒有受到什麼傷勢,湯昊終於鬆了口氣,對著小家夥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然後,小家夥哭得更凶了……
因為大部隊的快速接近,很快也有亂匪察覺到了。
“不好!”
“官軍來了!”
“快逃!官軍殺來了!”
他們之所以大喊有官軍,篤定這些人絕對是官軍。
是因為叛軍中很少有馬,或者說幾乎沒有。
尤其是這些人所騎的全都是高頭大馬,那是放到任何一個地方都能賣出天價的優良戰馬!
這附近的大大小小的匪窩裡麵,包括莒州那白蓮教叛軍主力,幾乎都湊不出十幾匹正經戰馬來!
就算是百姓自家的駑馬或者騾子,也大部分都被官府征了去,用來往九邊軍鎮運送糧草物資。
戰馬在大明,本來就是稀缺的東西,一直都很稀缺,價值千金!
結果眼前這些人騎著清一色的戰馬,那不是官軍是什麼?
湯昊抱著小家夥,眼中閃過凜然殺機。
“給老子宰了這些雜碎!”
“一個不留!”
湯木迅速指揮戰鬥,五千精兵直接分為三軍,左右側翼兩軍繞過村鎮形成了一個包圍圈,而常闊海則是率中軍主力狠狠地衝進了村鎮裡麵,將這些頭戴紅白巾的雜碎殺得心驚膽寒。
僅僅隻是一個照麵,一個亂軍頭目就被常闊海一刀劈成了兩半,這凶狂駭人的一幕,嚇得整個村子頓時全都安靜了下來,隨即爆發出一陣嘈雜亂聲。
亂匪中有人呼喊著掉頭逃跑,而村民則看到了希望般大聲呼救,夾雜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與淒厲至極的慘叫聲。
在大明京軍精銳麵前,這些亂匪就如同稻草人一樣,被肆意收割著性命,就如同他們先前屠戮無辜百姓那般,沒有任何抵抗力可言。
湯昊也策馬來到了土牆後,見到了嬰兒的母親,她下身一片狼藉,脖子上還有鮮血溢出,原本無神的眼眶裡麵,寫滿了絕望。
可是當她看到湯昊救下片自己的孩子後,眼眶裡麵卻陡然迸射出了璀璨的光芒。
她艱難地想要說些什麼,可因為被劃破了脖頸,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
湯昊急忙翻身下馬,將孩子放在了她懷裡,婦人艱難地低頭看了一眼孩子,然後竭儘全力伸手將孩子推向了湯昊。
“救……他……求……大……”
最後一個“人”字還沒說出口,婦人就沒了生機,那雙慘白的眼睛,就這麼死死地盯著湯昊。
湯昊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伸手替她抹平了眼睛。
“我答應你,會照顧好這孩子。”
話音一落,湯昊就把孩子遞給了身後的親衛,然後策馬衝進了亂匪陣型之中。
隨著胯下戰馬高高躍起砸進人群,湯昊手中戰矛瘋狂揮舞,猶如毒龍一樣將攔在前麵的亂匪捅翻在地,隨後又是一矛砸碎了一個亂匪的頭蓋骨,鮮血混雜著白漿噴湧而出!
還不等這些亂匪反應過來,又有一個被戰矛洞穿後直接挑起,被湯昊舉在了空中,這亂匪還沒有死透,在半空中依然還能發出一聲淒厲絕望的哀嚎!
但是,當他看到湯昊那雙血紅的眼睛後,卻是驚恐地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刀!”
身後親兵遞上戰刀。
湯昊接過反手一刀砍下,亂匪人頭就此落地,鮮血如同瀑布一般狂湧了出來。
在這個亂匪死不瞑目的注視之下,湯昊早已提刀砍飛了另一個亂匪的腦袋!
如此這般,亂匪不過都是些欺負百姓的貨色,何時見到過這般嚇人的大明戰兵,不是瘋狂逃竄,就是跪地求饒。
他們想不明白,為何這些官兵會如此凶殘。
可是他們忘了,他們自己剛才對付老百姓的那些手段,比此刻還要凶殘萬分,卻就被他們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
除了極個彆凶頑之徒,還在揮舞著粗糙的兵器上來阻攔之外,幾乎九成以上的亂匪都開始亡命飛奔,竟是直接被殺破了膽!
他們沒有勇氣抵抗,雖然他們剛剛殺了人,但那不過隻是他們為了宣泄而殺人,為了表現自己的無懼而殺人!
其實,他們最開始也隻是普通老百姓,他們本本分分地過著雖不富足但安寧快樂的日子,卻因為官府的各種苛捐雜稅,他們繳納不上稅,官府就要強行收走他們的田地,老百姓沒了田地還怎麼活?
所以他們死活不肯賣田賣地,那就隻能賣兒賣女,可去年賣了女兒交上了稅款租子,今年又該怎麼辦?
那些官老爺和差老爺可不會管,平頭老百姓能不能交上賦稅,他們隻想著怎麼多從這些卑賤刁民身上壓榨出一些油水來。
所以,他們被逼得走投無路之下,驟然間聽說莒州有白蓮教造反了,他們也一不做二不休地扯旗造反,想要跟著白蓮教那些神佛,一起掀翻這個狗日的世道!
哪怕是做了亂匪,可他們甚至比那些老百姓還要膽子小。
因為隻有在真要殺人的時候,他們才會真切感受到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
他們同樣也想要活命,但是這個世道不讓他們活下去,所以他們沒有辦法隻有造反,他們沒有辦法隻有殺人!
隻有殺人,才能將心中卑微的恐懼壓製住!
所以,他們努力讓自己那種做賊般的心虛和愧疚在殺人中麻木然後拋棄!
他們又不敢去攻打衛所城池,那麼就隻有來欺負一下這些良善百姓了。
於是乎,殺戮開始了,從一個村鎮殺向另一個村鎮,他們驚喜地發現,這些衛所巡檢司官兵竟然全都選擇冷眼旁觀,任由他們放肆劫掠放肆殺人,所以他們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隻要不去主動招惹這些官兵,那官兵就不會打他們,他們就可以繼續在這些村鎮裡麵劫掠殺戮!
這本該是一場百姓抗爭不公的壯舉,卻在有心人的利用之下,變成了百姓殺百姓的慘劇!
這天底下,從來就沒有一生下來就要造反的人啊!
如果他們可以安安穩穩過日子,誰又願意過上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活呢?
可惜,他們到底是該死啊!
然而麵對他們的求饒,戰兵沒有一人手下留情,戰刀依舊會狠狠落下,送這些雜碎歸西。
漸漸地,一個個亂匪倒在了血泊裡麵,大多都是屍首分離,殘肢斷臂,幾乎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
湯昊砍飛了最後一個亂匪的腦袋,心中那漫天殺意這才終於平息了下去。
他環顧四周,隨後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名老人身上。
“敢問老丈,這附近的衛所巡檢司呢?”
老人興許是駭於湯昊的威勢,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
湯昊見狀笑著安撫了兩句,然後轉頭看向了湯木和左一刀。
“你二人分彆領兵兩千,將這附近的衛所巡檢司軍官將佐全部給本侯抓過來!”
“另外,傳話到整個青州府,所有衛所巡檢司立刻出兵圍剿亂軍流匪,若他們附近再有一個村鎮被亂軍流匪屠戮,我中山侯湯昊會屠了他整個衛所巡檢司,雞犬不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