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得如何了?”
盞茶時間後,她已經立在刑房內,並不算大的刑房中有皮肉燒焦的氣息,一側的烙鐵還貼在炭火中。
負責審問的小吏見是這位蔣提刑跟前的紅人來,連忙丟下刑具,恭敬道:“這人嘴嚴得很,至今也不肯開口。”
他掀起眼簾,偷偷看了眼這位上司的臉色,解釋道:“不過二十四道刑罰如今才用了三道,下官必定儘快讓他說實話!”
“不必了。”岑明霜擺擺手,自顧自挑揀了乾淨椅子坐下,“提刑將這案子交給我,你們都出去,我親自來審。”
小吏愣了愣,搓搓手賠笑道:“這活計臟汙,您是金貴人,還是彆湊合進來。”
這犯人是四品大官親自送來審問的,若是自己能撬開他的嘴,官升一級換個新婆娘不是難事,眼前這位雖是蔣提刑跟前的紅人,可要跟自己搶前程,是絕對不能的。
他又掃了一眼眼前這位有些過分清瘦矮小的提刑乾辦,有些輕蔑地暗自翹起唇角。
這位乾辦大人如此瘦小,哪裡是能審訊的樣子!
“我能親手將他擒拿,難不成還審不得他?”岑明霜一眼看穿這小吏所想,一麵挽起袖子,一麵伸手去查看那些刑具,“你隻管放心,不會搶了你的功勞,若是審出什麼,你的好處,一分不少。”
那小吏見這位上司如此言語,心底再不甘,也隻好喏喏應話,誰知原本綁在木架上不聲不響亦不肯睜眼的江匪,卻驟然睜開眼睛,凶狠地盯著正在驗看刑具的岑明霜。
“這小娃娃手上沒力氣,上刑如瘙癢,岑乾辦,還是當時你在船上給我那刀更痛快些!”
“今日你再試試看!一個賣屁股討好那姓蔣的狗東西上位的兔兒爺,能不能撬開你爺爺的嘴!”
他狂笑出聲,蔑視著在場眾人,那小吏臉色煞白,知曉這匪徒是要給這位岑乾辦下馬威。
這位大人要如何?
卻見岑明霜轉身,從身後隨從腰間抽出樸刀一柄,她立在那江匪身前,比江匪還矮了一個頭,氣勢卻尤為淩厲。
“既然不會好生說話,這口牙你也彆要了。”
她招招手,當即就有人上前將吊著江匪琵琶骨的鐵環解開,這江匪竟猶有餘力,頂著幾人便要向外衝!
牢房大門尚未關閉!
在一旁的小吏渾身冰冷:若是這要犯逃出去,隻怕他們在場這些人都難逃責罰!
他伸手要攔,視死如歸般,緊張到腔子裡那顆心都要蹦出來。
“岑大人!”
他驚呼。
刀光一閃間,岑明霜竟是直接將這粗悍匪徒放倒在地!
她振腕,將刀鋒血跡甩去。
令人牙酸的聲響裡,鮮血四溢。
岑明霜踩著江匪的咽喉要害處,用刀柄寸寸敲斷那江匪牙關,而後一點點將刀柄捅入對方口中。
牢獄內,霎時間隻剩下江匪痛苦至極的嗚咽。
她轉過身看向那小吏,在幽暗中,猶如羅刹鬼魅。
“去備好物件,預備著讓他簽字畫押。”
那小吏吞了口唾沫,落荒而逃般奔出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