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道人對他的鴻蒙紫氣並不敢興趣,他右手輕拂,就像是拂掉一縷頭發絲兒一樣,把這有萬鈞威壓的鴻蒙紫氣拂到了幾丈遠,而後左手將穆喬的手背舉至嘴邊,竟輕輕吻了上去。
先是蜻蜓點水般的吻,再是唇瓣的細細摩挲,最後竟是牙齒的微微啃咬。
就這麼咬了一下,帶著點試探,又帶著點戲弄。
穆喬臉色大變。
他猛地抽回手去,反擊向道人的下盤,而後利落地抽身而退,與道人拉開了幾丈的距離。
穆喬冷眼問他:“你究竟是誰?”
他一麵問,一麵再次悄然召回鴻蒙紫氣,等待機會準備下一次攻擊。
可惜道人似乎毫不在意。
他拍了拍被穆喬弄得有些褶皺的衣襟,隨意道:“真不記得了?你看看你手腕上的東西,那還是我送你的呢。”
穆喬眼眯了眯,他竟看到自己的手腕上真的憑空冒出了一個鐲子,那鐲子流光溢彩分外好看,可卻怎麼也取不下來。
穆喬變出法寶來向它砸過去,可反倒刺激那鐲子散發出萬丈的光芒,將所有的法寶都彈開了,自己卻紋絲未動。
道人得意一笑,道:“彆費心思了,這玩意兒隻要戴上,就取不下來咯。”他停頓一下,語氣突然變得有點不懷好意:“就算是鴻鈞,也毫無辦法。”
穆喬眼底黑沉一片:“你想乾什麼?”他腦中傾時閃過種種思緒,好的壞的各種猜測都想了個遍,反倒冷靜了下來。
現在道祖不在,他一定不能慌。
穆喬深吸一口氣,他也學著對方的樣子把語氣放輕鬆,眉梢微挑,驕矜而又冷淡地看著對方,道:“我道祖乃洪荒第一聖人,開天入地,無所不能。假如道祖在,他一定不會允許你這無名野道在此撒野。”
說最後一句話時,穆喬淡然地抬起視線,直通通地望過去,眸中含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空氣靜默了片刻,忽然,道人口中發出一陣朗聲大笑。
他腳尖點地,闊步向前,一伸袖,竟將穆喬整個人緊緊地攬入懷中,一雙眼則如.饑.似.渴般地望到穆喬的眼底。
自紫霄宮外一彆後,他無一日不在肖想這個小家夥,肖想著那白皙細膩的肌膚究竟是怎樣的滋味,肖想著那緊閉的眼瞼下會覆蓋著怎樣驚為天人的眼眸。
今日一見,那滋味果然比他預想中的更要銷.魂.蝕.骨,而這雙眸,更是遠遠超出了他的遐想。
那漆黑的透澈的眼眸倔強而又高傲地看過來,裡麵就像藏著一簇火苗般灼灼發光,有著驚人的美。
他愛死了小家夥這樣的眼神。鴻鈞就一定沒見過這樣的眼神。
想到這兒,道人就忍不住想要更加地逗弄這個小少年。他反剪著穆喬的雙手,死死地壓製住他,湊近了道:“你不用想著激怒我,這沒用。我可以把我的名號告訴你,而且,我不但要你知道我叫什麼,還要讓你永遠地記住。”
他玩味地欣賞了一會兒穆喬的表情,轉而又貼近了他的耳邊,盯著那圓潤玉白的耳垂,沒忍住,也沒想忍,低頭就將它輕輕地含住了。
一邊含一邊低低地說:“小心肝,記住了,我叫蒼冥,蒼天之上暗夜無邊的蒼冥。”
他說完,唇.齒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一寸一寸地,就像一條靈巧的蛇。
穆喬的腦袋轟地炸開了。他奮力掙紮,終於瞅準空襲,一掌擊中蒼冥的胸膛,將他推了出去。
蒼冥被推了個踉蹌。他剛才吻得投入,並未防備,便冷不丁地受了一掌,咳嗽了兩聲,一雙眉眼皺了起來。
那是一雙和鴻鈞一模一樣的眉眼,當他略微收斂起邪氣時,便與鴻鈞彆無二致。
穆喬微微晃神,可回神之後更是千百倍的憤怒:“無恥之徒!”
這人憑什麼,有什麼資格頂著道祖的臉對自己做這樣下賤的事?!
穆喬氣到極限,也顧不得什麼打鬥章法了,他恨不能將自己所有的法寶都擲過去,來洗刷自己剛剛的羞辱!
可蒼冥還是沒氣,他輕鬆地一一躲過,一麵還堅持湊過來握住穆喬的手腕,笑問他:“你說我無恥?可是你自己呢?”
他見穆喬愣住,馬上又道:“你如今與鴻鈞生了嫌隙隔閡,鴻鈞幾日不來見你,想想這是為什麼吧。難道不是因為你對鴻鈞產生了那般無恥的想法?”
他一笑,那雙清俊無雙的眼眸仿佛洞悉了一切,藏著讓人惱火的微光。
“鴻鈞不解風情,可是我懂啊。”他語調又輕又柔,把字句拉長:“你跟了我,我保準讓你再不用受那欲.火的炙烤,再不用日日自責看輕自己。怎樣,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