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名女子就像一朵紙花,嬌柔清麗,弱不禁風,惹人愛憐,卻需要精心嗬護,否則難逃風折。
我認真的打量著她,年紀大約和司肀同齡,性子柔柔弱弱的,是那種討男人喜歡的柔美,換個熱詞就是軟妹子,有著一張討男人青睞的臉。
司肀皺著眉看我一眼,跨步而走,我也是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在生氣。
對我生氣?
我就奇怪了,為什麼有的男人可以把理智和情感分的那麼清楚,就比如說司肀,他可以一邊冷冷的對我生氣,一邊卻溫柔的安撫另一名女子。
他忽的停下,回頭色厲內荏:“爬不了那麼高就彆逞強。”
他張張嘴,欲言又止,轉而與旁邊的女子走遠。
我愣愣的看著那抹挺直的背影,直到他消失於我的視野。
我還是覺得莫名其妙,我爬那麼高怎麼了?我愛逞強怎麼了?我不也沒礙著他啊?礙事的反而是他吧。
那塢趁我不備一下子將我身子掰正,一臉賊兮兮的問:“剛才那俊男是何許人也?氣場很強,看你倆兒眉來眼去的一定私交不淺,好啊言小情,你竟敢對我藏著掖著,你對他磁場值如何?好想放手一搏,不過他旁邊那女人又是誰?。”
我搖搖頭,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並不了解司肀,這一個月相處下來,他總是神出鬼沒,永遠處於消失模式,成天穿著酷酷的黑衣,言語不多而冷幽默,神秘而不可侵。
“那算了,走啦,彆一副依依不舍的花癡相,男人走在路上回頭率上升全是你們這些花癡搞出來的,一步三回眸,他又不是唐伯虎,裝什麼秋香啊。”那塢說著就拽著我的衣領朝反方向走。
拜托,我又不是小雞,她也不是老鷹,就不會好好走路嗎?
我沒好氣的拍掉她白皙細膩的爪子:“誰依依不舍啦?誰花癡啦?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誰承認說誰!”
“…….”我不說話總行了吧。
“我說你還彆死不承認,就你那悶騷的勁兒吧也就你自個兒沒發現,我真後悔剛才沒拿手機錄下來,你那眼神,直勾勾的,恨不得撲上去。”
我悶騷?丫的又給我添了一名不符言不順的形容詞。
“不信?我再舉個例子,平時我也沒少拎你衣領子吧,哪回你像剛才那麼氣急敗壞了,你不是早不在乎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了,怎麼突地又計較起來?”
誰說我不在乎了?
我很在乎的,雖說我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也不是什麼名媛淑女,那什麼也算是半個黃花大閨女吧,雖然這個大閨女真的是年紀大了點的大……閨女了。
在一起久了,我隻是懶得糾正她罷了。出門在外,我剛損了裡子,丫的好歹給我留些麵子呀。
“難不成你在氣那個女人?”
生氣是把彆人的氣往自己肚子裡咽,我沒事氣人家乾嘛?吃飽了撐的?
“那就更加犯不著了,她沒胸沒腿更沒魅勁,隻是多了你天生缺乏的溫柔,這也不是什麼死穴,咱後天培養培養,讓男人體會體會什麼叫一半在海水一半在火焰,你在麵對她的時候,不要自卑,而應該是強烈的優越感,男人沒了就沒了,咱再找就有了……”
我自卑什麼啊,當覺得自己不如彆人的時候才會自卑吧。
我又不是她,把爭風吃醋,勾心鬥角,明爭暗鬥當樂趣。
算了算了,再讓她那張嘴巴說下去,活脫脫一清麗佳人又無辜隕落了。
我說:“剛才算誰贏?”
那塢瞅我一眼,嘴裡咕噥:“死硬份子…..”
然後才說:“都半途而廢了,也隻能半途而廢了,拜你所賜,我今天打破了記錄。”
嘿嘿!財算是守住了。
我笑了,我什麼時候也成了一個要錢不要命的守財奴了。
那塢所說的記錄是她的原則,凡立誌,絕不半途而廢,隻要是她想要的,沒什麼是得不到的,隻要是她想做的,沒什麼是做不到的。隻要她想了,就會想方設法,千方百計達成。所以如果不是中途意外,我下個月就悲哀了。
我可憐兮兮的說:“我餓了。”
“我請!我請!”
坐在高檔的法國餐廳,我近乎哀怨了,丫的那麼有錢,而我想宰她一頓吧,還得冒著生命危險,我憤憤的拿著菜單死命的往數位多的點,眼睛像過濾器一樣,把不貴的統統過濾。
那塢瞧著我應接不暇的樣子好笑的說:“就你這點誌氣,我還不知道你心思,敞開了點吧,千萬彆嘴下留情。”
那塢纖纖玉指一動,清脆的聲音從指縫間跑出,瀟灑又帥氣。
我也會打響指,隻是沒有她的清脆,沒有她的響亮,沒有她的優雅。
記得我的響指還是楚歌教我的,原本我要學的是口哨,可是楚歌一本正經的說:“女孩子吹口哨不好看!”
於是才教的我響指,手把手的教,怎麼用力,怎麼使巧,怎麼漂亮,那時我練習了很久才能打出聲音,而且隻是悶悶沉沉的一聲,每當這個時候,楚歌總是搖搖頭納悶的說:“你怎麼那麼笨?”
其實我不笨,課程中的古詩我隻要看上一遍就能朗朗上口,隻是楚歌太聰明了,所以我在他麵前就是笨。
那塢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她清脆的聲調在空中悠揚:“waiter,一瓶Sauvignon Blanc.”
Sauvignon Blanc是原產於法國波爾多區的一種紅酒,適合氣候溫和地區,中文名叫做長相思,其實我不懂紅酒,我知道長相思是因為那塢喜歡這款紅酒,她喜歡這個纏綿的名字。
她喝,我偶爾也跟著喝,卻品不出什麼名堂,隻當做涮涮腸胃。
紅酒的種類很多,但適合自己的卻很難尋,就像人。
夠奢侈了吧,兩個老女人在高級餐廳吃飯,紅酒,美人,應有儘有,美中不足的是,這樣的場麵,這樣的氛圍,不該是兩個相互作伴的女人。
我切了一塊七成熟的牛排,猶豫半天才放進嘴裡,原本我想要全熟的,生牛肉吃了會長牛肉絛蟲,一種巨大而又惡心的寄生蟲,但牛排卻又是生著吃,誰全熟了吃就成了鄉巴佬,成了笑話。我不想當一個笑話,隻有入鄉隨俗,飯後再吃打蟲藥。
我心有餘悸的嚼嚼,口齒留香,味道very delicious,沒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接受。
……下回還是本本分分當個鄉巴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