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老人對孫祖傑的看法隻對了一半,他確實知道自己會贏,也確實在避嫌;當然也有另外一半,他實在想安單些,我徹底撒手不管了,你們總不能再繼續追打下去吧。
當然他非常清楚另外一半的想法很幼稚,宜將剩勇追窮寇的道理,孫祖傑自己都知道,更何況一些飽讀詩書的人。
但是孫祖傑很清楚現在有資格評判的人一定會非常關注他的所作所為,他隻有這麼做才會被他們喜歡;也隻有這麼做,他們才會在危機關頭拉他一把,所以儘管他充滿了種種不安,但是他還是這麼做了。
適當的示弱和低調真不是什麼壞事,特彆是當他知道步金生隕落之後,這種感覺更強烈了,所以上半年,孫祖傑在所有的場合從不發聲,而且幾乎都不出黨校的大門,即使老婆孩子來看他,他也隻是陪著在黨校走一走。
對於這一切,與他越來越默契的楊希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往往隻是告訴孫祖傑外麵發生了什麼,而絕不會要求孫祖傑說什麼,做什麼。
這一年某種意義上是一個偶像沉淪的時代,年初步金生經營失敗,企業資不抵債,所有的責任全部由步金生來承擔,儘管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不公平的,但是結果就是如此。
到了三月份,一包就靈的馬勝在領導有三十六計的讚賞聲中,變成了步金生第二,馬勝的承包神話出奇的短暫,還沒有維持到六月份,就出現了一片片虧損,造紙集團的美夢破滅了。
而到了奧運會,體育屆的眾多神話同樣灰飛煙滅,五塊金牌徹底擊破了華國人體育強國的夢想。
所以因應這種種破滅,一部奇葩至極,數典忘祖的紀錄片上映了,孫祖傑看完這部紀錄片之後,憤怒至極,他一揮而就,寫下了一篇文章,他終於下定了決心,他要發出自己的呼聲。
此時所有人都焦躁不安,當然不僅僅是偶像的破滅,更大的麻煩是市場上各種物資瘋狂的漲價,一場豪賭失敗了。
所以就在炎熱的八月份,孫祖傑提前結束了黨校的學習,他重新掌管華投,這一次他兼任了書記,除此之外,三十七歲的孫祖傑還再次成為中樞財經小組成員,負責為接下來的整治出謀劃策。
孫祖傑回到華投之後,以暴風驟雨的速度發布了一係列命令,他下令拋售華投庫存的所有物資,同時華投的汽車電器產品開始全線降價,全力打壓通貨膨脹。
與此同時,孫祖傑要求華投集團從現在開始,不接受任何放帳,並全力追討所有投資和應收賬款,另外華投銀行開始收回貸款。
在高層乾部會議上,孫祖傑非常明確的說道,“我要求所有人務必牢牢記住,華投要想活下去,就必須儘快拋售一切存貨,收回所有賬款,我們的時間不多,三個月時間,最多隻有三個月時間,這三個月決定了華投的生死存亡。”
孫祖傑之所以這麼緊迫,就是因為在這半年多一點的時間內,華投還是出現了一大堆問題。
儘管他製定的一些製度沒有變更,但是有彆於他的收縮,華投開始了大放款,對於地方加大了投資,而孫祖傑重視的研發投入卻一再縮小。
對此甚至孫祖傑都不能說他們做錯了什麼,投資的項目基本都是原來經過風險評估的,最起碼都有值得投資的地方。
老曾的執行也中規中矩,很好的完成了上級的交代,但是到了八月份,隨著中樞思路的改變,上半年的瘋狂投資就變得不那麼符合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