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人還要掙紮,卻驚恐的發現自身每一處氣竅都被牢牢鎖定住,無論如何也反抗不得。
他心中驚疑未定,麵前的女娃娃不過剛剛晉級元嬰,渾身的氣息瞧著都不甚凝實。反而是封他氣竅的男子,氣息深沉叫人看不出深淺,修為定然深不可測。
他在修仙界浸染多年,練就一雙利眼,立馬知曉了眼前二人不能得罪。
“兩位道友。”黑衣老人一臉褶皺的老臉堆出皺巴巴的笑容,“不必如此急躁,此事說來話長,不如入內喝杯靈茶容我慢慢道來。”
蒼越麵無表情的道:“你笑的真醜。”
黑衣老人的笑意僵在了臉上,眼中的怒火藏也藏不住,然而形勢不如人,他到底咽下了這口氣,語氣僵硬道:“煩請道友賞臉,滋事重大,三言兩語說不……”
“你哪有這麼大臉。”蒼越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伸手撫上了他的頭頂,語氣很不耐煩。
“快說,否則我直接搜魂。”
景月衫同樣毫不客氣,指著他心口的靈劍往前送了送,刺破外層的衣物直抵在肌膚上,黑衣老人甚至察覺到胸口處隱隱的刺痛。
“少廢話,老實交代城內這害人的玩意誰教你的,你哪來的魔族功法?”
黑衣老人:“……”媽的這倆人如此凶神惡煞,我感覺他倆才是修魔的。
氣氛尷尬的沉默了一瞬,蒼越就等不耐煩了,作勢一掌拍下要將他神魂抽出。
“住手!我說,我說!”黑衣老人算是被這倆人搞怕了,說動手就動手不給人一絲心理備。
“隆寧國的皇陵內,暗藏了一座囚困上古魔君的大陣……”
隨著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四周的魔氣不知何時越來越濃鬱,黑氣縈繞之下,肉眼的可見度越來越低,到後來景月衫甚至連黑衣老人的臉都看不清了。
沙啞的聲音戛然而止,蒼越剛一發現不對勁便一掌拍了上去,卻隻拍了個空。
方才的黑衣老人已然成了一張黑色符紙,一掌下去粉碎成了一團黑色霧氣與周圍的霧氣融為了一起。
“跑了。”蒼越麵容冷峻。
景月衫雙手遊走,緩緩運轉魔功,仔細探查方才黑衣老人所站的位置,過了半晌才道。
“方才本就不是他的真身,似是用魔修獨有手段製成的替身傀儡。”
蒼越語氣不急不緩,“跑了一個傀儡,這不是還有一個。”說著目光轉向了躺在地上的信王。
信王原本見師父來了還以為得救了,哪知在他眼中無比厲害的師父在這倆人手裡也撐不過一回合,此時不禁心灰意冷,見那倆人目光炯炯的看他更是險些心神崩潰。
“饒命啊兩位前輩!我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我師父乾的!”
景月衫冷笑出聲,“搜刮眾多少女,吸光她們的精血,這事不是你乾的?”
信王眼神躲閃,嘴中還在狡辯,“她們是自願簽了生死契賣入王府的,我給了她們家人很多錢,真的很多錢!”
“沒有人會願意為了錢就這樣失去生命。”景月衫提劍上前,冷漠的道:“你欠了那麼多人的性命,隻拿一條命還實在是便宜你了。”
“仙子!仙子饒命啊,我府中有很多金銀財寶,我還知道師父很多秘密,彆殺我!我都告訴你,彆……啊!”
冷冽的劍光在眼前一閃而過,下一秒地上的男子已然身首異處。
蒼越動作飛快,立馬捉住他逃逸出軀殼的神魂,實行搜魂之術。
過了好半晌,蒼越冷笑:“果真是死有餘辜。”
他轉頭看向景月衫:“不過他確實知道他師父是自哪裡得來的傳承,走吧。”
然而過了半晌也不見景月衫有動作。
“怎麼還不走?”蒼越疑惑的走向她。
直至高大的身影籠在眼前,景月衫才仿若如夢初醒,她抬頭看他,眼中竟出現一絲蒼越從未見過的惶然。
“你,你怎麼了?”蒼越心中疑慮,不過是殺個罪惡滿營的人,她為何反應那麼大。
景月衫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狂跳的心臟,將內心的不適強行壓了下去,仰頭道:“我沒事,走吧。”
說著就要轉身離去,手腕卻被一雙冰涼的手抓住。
景月衫心中一跳,正待掙脫,卻聽蒼越道:“那人罪大惡極,這樣痛快的死都是占便宜了,合該神魂俱滅再無往生。”
說著他長袖一揮,方才那人腦海中的記憶便如放電影般在麵前異議呈現。
無數美貌少女被抽乾精血淒厲死去,他府中的亡魂經久不散,而他就是喝著不知多少人的精血,才將修為堆到了這般地步。
除了這些,他本身就是紈絝不羈的皇族,依仗權勢乾了不少喪心病狂的壞事,手上的性命不計其數,當真是個壞的徹底的畜.牲。
景月衫眼中的惶然緩緩散去,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內心的不適也減少了不少。
饒是再知曉所殺之人實在該死,然而畢竟是第一次殺人,她以往所接受的教育使她不能短時間內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其實景月衫早就明白,她所處的環境不同了,自然要轉變心態,她不能永遠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遲早要自己麵對外麵的一切風雨,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殺人。
再次深吸一口氣,景月衫心態調整的差不多了,抬頭真心實意的對蒼越道:“多謝仙君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