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姞說著說著臉上已是一臉苦澀。
景月衫沉默,覺得她說的都對,然而她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想拜托她,隻能拿這件事跟她談條件。
“扈陳此舉乃是他個人行為,實不該牽連到魔界。”
桑姞無奈的搖頭,“怕是其他人不這麼想……”
景月衫微笑,“他這次的舉動簡介促進了我晉級合道,更是令我父親成功飛升上界。我可酌情向宗門求情,令宗門不要過度苛責魔界。”
桑姞一臉驚喜,“果真?”
歸元宗是修仙界數一數二的大門派,若是能歸元宗能做到不遷怒魔界,其他門派或多或少也能賣歸元宗一個麵子。
仙魔兩界能和平往來太不容易了,千萬不能再起大的衝突了。
若是再開戰,兩界都將陷入泥潭。
景月衫點點頭,“我隻能以我個人名義給掌門合理的建議,至於掌門聽不聽我的,我不能保證。”
歸元宗又不是她個人的,她隻能提建議,卻不能左右宗門的決定。
“有你這個承若就夠了。”桑姞一臉笑意,景月衫少年英才年紀輕輕便晉升合道,她父親更是已然飛升上界,景月衫在歸元宗的地位不可言喻。
再加上她道侶乃是太虛元府的蒼越,定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太虛元府的態度。
修仙界兩大宗門隻要不要太過針對魔界,這次衝突造成的損失就已經在桑姞的接受範圍內了。
“承了你那麼大的人情,日後你但有所求,儘管提來。”桑姞笑得合不攏嘴的道。
景月衫笑得更燦爛了,“這可是魔主說的,我正好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魔主成全。”
“呃……”她還真不客氣,桑姞隻得道:“你說。”
景月衫一字一句道:“我想見黎昕魔君。”
桑姞心中一跳,連忙婉拒,“你這是為難我了,魔君被囚禁在虛空之中,我等如何能尋到他的蹤跡?”
景月衫神色未變,語氣不急不緩,“是嗎?魔主果真無法聯係到魔君?”
她接二連三的受天道排斥,再不能草草略過了。
思來想去,她這段時間最大的異常就是接受了黎昕為她重塑經脈與丹田,自此之後她便一直受天道排斥,且隨著她的修為增長,這股排斥逐漸加深。
景月衫有預感,待她下次晉級,這股排斥會再次增強,直至她承受不住死在天道的碾壓之下。
今日出現的滅殺天雷也印證了她的猜測,這次是薑修然幫她擋了,若是下次還有,她該當如何?
當然這些也隻是猜測,她希望見到黎昕魔君,將這些疑問問個清清楚楚。
在景月衫直勾勾的注視下,桑姞敗下陣來,她歎了口氣,道:“行吧,你同我去魔界。”
景月衫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留下一道口信,將豐洲城的事仔細交代了一下,然後便跟著桑姞往魔界去了。
她急於找出事情的真相,卻忘了之前與扈陳周旋時,發向太虛元府的求救信息。
在她看來,反正蒼越也不會知道這件事,茂勳道尊即使派了人來,這邊事情也已經結束了,她回去解釋一下就好。
然而在她走後不久,豐洲城內忽然出現了一個麵色慘白的俊美男子。
還留在這沒走的太虛元府弟子們見了,不禁驚呼出聲,“道尊你真的來了?”
蒼越眉頭微皺,“發生了什麼事?”
太虛元府的弟子七嘴八舌的將這幾日豐洲城內發生的事說了個清楚,最後心有餘悸的道:“幸虧扈陳已經自爆身亡,不然不知還要死多少人……”
竟發生了這等聳人聽聞的禍事,蒼越頓時理解了景月衫為何突然不辭而彆。
他掏出療傷靈液分發給在場的弟子,引得弟子們陣陣歡呼。
“多謝道尊!”
“道尊你真好!”
蒼越點點頭,問:“可見過歸元宗的景月衫,她現在如何了?”
此話一出,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間閉口不言了。
蒼越眉頭微皺,心中有些擔心,“怎麼不說話了?她可是出了什麼事?”
瞧見自家道尊這緊張的模樣,有弟子實在看不過去了,憋著氣道:“道尊何必如此在乎那種女人!”
蒼越語氣變得冷厲,“注意你的言辭!她到底如何了?”
眾弟子實在憋不住了,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道尊對她如此深情,她卻心懷怨憤……”
“就是!她竟然說要協助扈陳將道尊吞噬,簡直不知所謂!”
“道尊一腔癡情實在是給錯人了……”
蒼越安靜的聽完了他們的逼逼賴賴,點點頭表示了解,然後再次開口問:“她現在到底如何了?”
“道尊你……”有些小弟子險些氣哭了,怎麼道尊知道了景月衫的真麵目還那麼關心她?
道尊也太傻了吧!
蒼越麵色不變,反問他們,“是不是景月衫將你們救出來的?”
“呃……”眾弟子愣住,這樣說好像確實如此,然而即使如此也抹殺不了景月衫之前的所作所為啊!
蒼越像看白癡一樣看他們,“她要是不那麼說,能拖到援兵到來?你們有幾個能活到最後?”
眾弟子:“……”好像是有些道理。
還是有人不服氣,“饒是如此,她說的也太過分了。拖延時間用什麼法子不好,怎能這樣汙蔑道尊?”
蒼越給氣笑了,問他,“那你有什麼更好的拖延方法?”
“呃……”那人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了。
蒼越語氣越發冷厲,“身為太虛元府內門弟子,竟如此分布形勢,簡直愚不可及!”
他說完這句話便一甩袖子往豐洲城內走去,留下剛剛的弟子麵麵相覷。
“難道真是我們理解錯了?”
“你怎能還糾結這個,我都聽明白了,就你話多!”
“剛你說的不也很起勁,怎麼就怪我一個……”
身後的閒言碎語,蒼越一概不理,他徑直走到城中,尋找著景月衫的身影,然而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人。
太虛元府的支援隊伍早他一步到了,現在正在清理現場,看到蒼越到來忙上前打招呼。
“道尊你怎麼來了?”
蒼越再次問:“景月衫何在?”
那人知曉景月衫與自家蒼越道尊關係匪淺,笑著道:“還未恭喜道尊,景道尊已然晉升合道了。”
蒼越一愣,隨機笑了起來,“她一向優秀。”
那人接著道:“歸元宗的修然道尊已然飛升上界,現在是修然仙君了。”
蒼越又是一愣,薑修然終於飛升了?他不是一直強壓修為不舍得走的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怎麼會突然一個飛升了,一個晉級合道?
那人趕緊將剛剛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蒼越,著重描述了當時的天雷是多麼的凶險。
蒼越嘴唇緊抿,神色冷厲,怎麼她一離開自己身邊便遇上了這麼凶險的事?那她現在可好?
“景月衫現在在哪裡?”蒼越急切的問,他怎麼一直找不到她。
那人楞了一下,“景道尊沒有向道尊留口信嗎?她有要事隨魔主桑姞去魔界了。”
蒼越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看的跟他說話的人都情不自禁的一哆嗦。
“道尊我有事先忙了,道尊還請自便。”那人忙不溜的跑了。
誰知道這對小情侶又鬨什麼彆扭,還是彆摻和進去的好。
蒼越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心中的怒意使他心神翻滾,一不留神臉色又慘白幾分。
景月衫留了個簡單的口信就跑了,他心中著實不安。於是他就去纏著師伯問景月衫的行蹤,正好就看到了她的求救訊息!
蒼越一得到消息,立馬就要往豐州趕去,然而茂勳道尊百般阻撓,說什麼都不讓身體還沒恢複的蒼越這時候出宗門。
他與師伯糾纏了好一會,最終還是趁師伯不注意時偷跑了出來,這才晚來了一步。
這裡的事都解決了,她不趕緊回去找他,甚至連個口信都不留就又跑了。
她去魔界到底要乾什麼?
她還記得那句要一直守著他的承諾嗎?
這女人真的忒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