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謝了,迎春花傲然開放,滿園稀稀落落的黃色和粉色,有的枝頭上冒著小嫩芽,散發出陣陣草香。
李遠山的目光從花瓣移到了傻奴的嘴唇上,色澤鮮麗,比花更甚。
那兩瓣唇開開合合,露出皎白的牙齒,通往更神秘的地方。
他晃神,直到腳下石子絆了他一腳,他才收回侵略的目光。
“遠山還委屈嗎?”
李遠山聽到她弱弱的聲音,眼前浮現柔軟顫抖的待宰羔羊。
他氣息沉了沉,“嗯。”
“那我再哄哄你。”她忙不迭道。
李遠山的呼吸更沉了,意味深長地重新看向她,“你知道怎麼哄嗎?”
傻奴細細想了想,點點頭,“知道。”
她進了屋子,找不到自己的東西,也找不到百合,茫然了不過一會,就解開了自己的披風和小襖,爬上了床。
她跪坐著鋪床,轉眼之間,膝蓋和手肘就被堅硬的床鋪磨紅了。
“睡覺。”
她討好地笑著,鑽進了被窩中,規矩如剛剛啟蒙的學生。
李遠山走近了些,居高臨下地凝望著她,“還尿床嗎?”
傻奴一僵,把頭埋進了被子中,隻留下粉嫩的手指頭抓著被子。
被子被掀開,傻奴看著錦被離自己越來越遠,然後又失重,慢慢下落。
微涼的空氣湧了進來,她卻感覺不到冰涼,因為她被撈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中。
身下的床是硬的,他的身體也是硬的,唯一不同的是,他是燙著的。
傻奴呆呆地趴在他的胸前,聽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
“今天不碰你。”他說話時帶動胸腔跟著震動,讓傻奴耳朵麻麻的。
她悶聲哼唧,“疼……”
嬌嬌嗲嗲的,李遠山摟著她腰肢的手臂驀地收緊,“怎麼了?”
他都沒碰她,怎麼她還是疼?
“膝蓋……”
李遠山撩開被子,攥過她的瑩白小腿一看,白嫩的雙膝上竟然有了兩大團紅腫,他詫異地看著她,“就這麼一會?”
一個賤籍生的孩子,從小長在青樓裡,什麼都不懂就罷了,怎麼皮膚也跟千金小姐似的嬌氣?
他寒著臉下床,拿來了紅花油揉在腫起的地方,他冷眼瞧著,這傻東西正低著頭玩手指,很是乖順。
他麵色緩了緩,手滑到了她的小腳上。
和他的手一般大,確實小巧。
她哪裡的肉都不多,唯獨這雙白白的小腳上胖嘟嘟的,像是白藕般飽滿潤澤。
手內一空,是傻奴怕癢,羞怯地笑著收回了腳,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李遠山躺了回去,緊盯著她的雙眼,讓她無處遁形,“你不去如廁?”
傻奴的眼神閃了閃,輕輕搖了搖頭。
“真的不去?嗯?”他聲音暗含危險的警告。
傻奴的雙腿動了動,還是搖頭。
“從晚飯起就沒上過廁所,半夜又尿床的話,當心我收拾你。”他給她蓋好被子,合上了眼。
天子的稱讚、群臣的攻擊、士兵們的期許……這些人的臉紛紛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連睡都睡不安穩。
鼻尖闖入香甜的氣息,他困倦地睜開眼,就見傻奴小小的鼻頭正對著他,呼吸噴灑在他的鼻唇間。
她酣睡時似乎總是張著小嘴,像個小動物一樣。
李遠山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很快繼續陷入了恐怖的夢魘。
第二天一早,李遠山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讓下人叫來白蕊。
他上朝時間很早,一般這個時候除了伺候他的下人鮮有醒著的,白蕊匆忙梳妝,到了他的屋子,卻發現他早已穿戴整齊,麵色不悅地看著她。
“妾身來遲了,爺有要事?”
帳內一聲奶貓似的嚶嚀,白蕊的臉一白,那個傻丫頭竟然在這裡?爺不是剛把她的東西都扔去了歸園嗎?
“白蕊,近日你需多置辦些田產,以管家的名義,賬目做得漂亮些。”李遠山戴好官帽,挺拔的身體走到她身側,“周管家會幫你。”
“爺,這是怎麼了?”白蕊不明白,好好的,將軍府的財產乾嘛要轉到周管家名下?
他擰眉,語氣充滿不耐,“做便是了,你不願就交給周管家。”
他大步離開,白蕊滿頭霧水,簾帳拉開的聲音驚醒了她的思緒。
她扭過頭去,目光和伸懶腰的傻奴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