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想了會,才明白地府老家是什麼意思:“什麼地府不地府的,回你現代的家。”
想到自己的妥協,心裡就難受,都怪自己太善良,這下好了,原本就沒有多少的能量,又要消耗了。
回家倆字在秋暖的腦中回蕩,從未奢望過還能回去,雙腳像踩在雲端,虛晃不安,迷茫道:“可是,我在現代已經死了。”
係統氣咻咻:“我會把你送回你車禍前。”
秋暖的心從未跳動的這麼快過,咚咚咚的仿若擂鼓,震的她腦袋發蒙。
月光夾雜著燭光,把房間的陳設照的清晰,秋暖一一望去,她小歇的貴妃塌,是十阿哥親自打的,那桌上成對的草人,是十阿哥親手編的。
兩人相處的一切浮現於眼前,他信守承諾,每日給她洗臉,梳頭,畫眉。
把她從謹慎的小宮女寵回成秋家的小公主,可以繼續任性妄為。
現在,她可以走了,可以回去她的時代,回到家人身邊。
可是,胤俄怎麼辦,她的愛怎麼辦。
自己要拋棄他嗎?拋棄兩個字像是利劍貫穿心臟,疼的她快要無法呼吸,比被係統抹殺還要難受。
她不覺的淚流滿麵,係統第一次見她如此痛苦,不自覺的消了氣,小聲問:“你不想走了嗎?可是你不走,到時間你必死無疑,我救不你。”
秋暖擦了擦眼淚,抬起頭對著空氣,求道:“那我可以到了期限再走嗎?就再耽誤你三年多。”
係統煩躁道:“這不是幾年的問題,當我的能量低到一定程度,就無法送你回去了。”
“你知道送你回去,我要犧牲多大嗎?我的壽命要減好多好多,如果下一個宿主不能快速造反成功,我就要報廢了。”
越想越肉疼,坐在秋暖對麵也哭了起來。
一個哭她艱難的抉擇,一個哭它即將失去的壽命。
隻是係統哭的天崩地裂,實在吵鬨,秋暖被它感染,咬著唇也哭出聲來。
若這是個買賣,四年換餘生,傻子都知道怎麼選,可感情不是生意。
月英在耳房聽到壓抑哭聲,猛的站起來,鞋都顧不得穿,敲了下門不等秋暖說話,就推開門來。
十阿哥若在府她定不會如此,可現在秋暖一人睡,還不讓人候在她床尾,哭的又是如此,實在讓人不安。
順著聲音找去,就見坐在地上,抱著雙膝的人。
蹲下身輕聲問:“出了何事?”
秋暖微微轉頭,雙眼模糊的看不清她的麵容,搖搖頭,失魂落魄的不言語。
悲傷在房間彌漫,月英拿過架上的披風,幫她披在肩頭,坐在旁邊靜靜的陪著。
雨打窗台,落到地上砸出坑來,濺起一朵朵水花。
隻點了一盞燈的寢房,秋暖的眼角已經乾了,靠在床上,閉上眼像是睡去了。
隻是那短促的呼吸,說著一切都是假象。
若她當初嫁的是彆人,若十阿哥對她差一些,她定會轉身離去,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那是對她一心一意的十阿哥。
月落雞鳴,雨漸漸的小了,終於聽到了呼吸綿長,月英跪坐在地上,把她抱到床上,蓋上被子後才輕輕退了出去。
雨停後,豔陽伴著白雲而出,房間內絲毫無聲,冬雪趴在門上聽了又聽,擔心道:“這都中午了,福晉怎還未醒。”
月英心中也是掛念:“福晉夜裡睡的晚,今日怕是會晚一些。”
兩人壓住心中的擔憂,又等了半個時辰,隨後同時伸手推開了門。
走進一看,隻見秋暖睜著眼望著床幔中掛的安神香包,不知在想些什麼,隻是那目光中,少了往日的光彩。
那日起,無人知道發生了何事,隻是府中的福晉消沉的明顯,有時在房中枯坐,有時在花園枯坐,有時看那池塘的錦鯉,一看就是一天,往日裡她可是最坐不住的人。
之前熱鬨喜樂的十阿哥府,也變的寂靜起來,冬雪急的團團轉,十阿哥不在,她都不知要去找誰。
自康熙把月英給了秋暖,她已很少給康熙傳消息,這次猶豫了幾日,還是擅自往宮中遞了個信。
魚兒聚成一團,張著嘴求食,秋暖捏著魚食撒下去,掀起一番爭鬥。
月英去幫她沏茶水,隻有冬雪一人在身邊。
“冬雪。”
秋暖嘴唇輕啟,發出如水的聲音,冬雪怔楞了下,隨後連連應道:“在,在,奴婢在。”
秋暖把手中的魚食儘數撒了進去,轉頭輕笑道:“冬雪,我餓了。”
這抹笑像是風雨過後的彩虹,那麼難得,冬雪點頭如搗蒜,笑著哭出淚來:“奴婢這就去廚房,讓他們把福晉喜歡吃的全做出來。”
“去吧!吃完飯我們去街上逛一逛,現在天氣暖了,定是熱鬨了不少。”
“哎哎,好,奴婢這就去。”說著像是參加比賽般,提著裙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