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實(2 / 2)

先彆過來,就一會兒也好,至少他現在不想聽見裴摯誇他什麼。

裴摯腳頓住,眉頭緩緩擰出個結,眼色逐漸深沉,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哥到了監視器後邊的人群裡,他眼神在大殿裡掃了一周,隨後歎了口氣。

而後,白硯確實也沒私下跟裴摯說話的時間,他這一條過得太快,眼下場地直接交給B組拍朝堂,他們去旁邊宮室拍下一場。

好在裴摯也知道忙,沒跟平時一樣活潑。

下一場戲,是白硯跟女主角的對手戲。女主角是個宮廷女官,因為碰巧瞧見將軍跟太後親密,惹出了太後的殺心。將軍果斷“求”太後把女官賜給自己,隨後不容置喙地扛走了女官。

這一下,白硯更忙了。什麼都能馬虎,戲不能馬虎,女官被將軍扛走時是屈辱且憤慨的。

劇本上隻寫了女主角的情緒,一句台詞都沒有,那就是說隻能用表情表現。可編劇工作時也料不準這角色由誰扮演。那麼問題就來了,白硯和導演都看過女主角淩小花的戲,實在不敢指望她能把這戲演出來。

什麼都能妥協,戲不能,於是導演跟監製商量了一會兒,決定給女主角加一句台詞,就兩個字,禽獸。

事情定下,白硯先跟女主角對戲踩走位。

裴摯就站在監製身邊瞧,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他演戲一直這樣拚?”

監製與有榮焉地點了下頭,“白硯老師是拿命演戲的人。戲一開場,他就是角色本身。要做到這點,他就得了解所有人。他這種人,渾身神經末梢都在表皮之外,周圍好或者不好,他感覺比彆人強烈一百倍。”

說得血淋淋的,裴摯都跟著疼。

再看白硯的對手淩小花,倒是在很認真地跟白硯對戲,當然,要是她經紀人沒拿手機在一邊拍,激動得像是生怕錯過自家藝人努力的這一刻就更好了。

剛才淩小花候場的時候,還專門擺拍了看劇本,對,看得特彆認真,隻是,經紀人的鏡頭一停,她的劇本也就扔一邊了。

什麼玩意兒。

白硯跟小花對戲半個小時。他們回拍攝宮室的時候,裴摯當然也跟在後邊。

現場,燈光師開始調光,裴摯在一邊圍觀,看見了件好笑的事兒:燈光師對淩小花的光替無比認真,對扮演太後的女配角佘晶,用五分鐘草草了事。

這他媽憑什麼啊?他哥的高徒蛇精妹子可是實打實的用功,淩肖那個當女主角的就是個用功艸用功人設的忽悠。

作為資方代表,裴摯沒忍住。剛要去找燈光師聊幾句,白硯凜冽的聲音從身後來,“站住,你去乾嗎?”

裴摯說:“你徒弟被人欺負了。”

白硯剛拍完那樣一場戲,心裡無比不痛快,“女主角的光打得仔細點兒,這不正常?誰不是這麼過來的。”

而後著重交待:“以後,我的事兒,你就不要管。”

哪兒正常了?

裴摯知道他哥情緒不好,小老板也說過,白硯入戲的時候脾氣格外糟。

於是特彆誠懇地說:“行,哥,我都聽你的。”

能哄就哄著點吧,先放過今天這場戲,待會兒私下他再去折騰那幫拜高踩低的東西。

不管怎麼樣,裴摯表麵還應得挺痛快,可這件“小事”又像根刺一樣的紮進了白硯心裡。

這晚回酒店,白硯沒想讓裴摯進他的房間。

無奈裴摯動作快,察覺他要轉身關門一下就閃進了屋,說:“你忙你的,我保證不打擾你。”

行,一道門失守還有另一道,白硯住的是個套間,他在外間踱了一會兒之後突然鑽進臥室,隨後把門關上了。

裴摯在外頭敲門,“哥?”

白硯說:“你說的不打攪我,彆敲了,先讓我安靜安靜。”

他是真不想見人,特彆不想見裴摯。裴摯愛看一灘渾水的笑話,他就是渾水的一份子。燈光師給女配打光敷衍,他不知道嗎?還用人說?

可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拜高踩低是常態,有什麼可一驚一乍?就為了看他這個昔日情人活在泥坑裡的好戲?

裴摯聲音從門外傳來,悶悶的,“那好,我就坐外邊,你要用得上我,記得出聲。”

白硯在靠窗的沙發坐下,喘了半晌粗氣才靜下來。不是,他今天脾氣是不是過了點兒?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他順手按下接聽,電話裡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白硯,是我。”

這開場白,白硯氣不打一處來,“我認識挺多個我。”

男人又說:“我是段默初。昨天,我其實是來看看你精神狀態怎麼樣。這次你們劇組開戲時發生的那些事,我都知道。”

跟你沒這個交情。

白硯說:“叔,多謝您關心,我這兒正忙,先掛了。”

他是真不喜歡跟段默初說話,那感覺就像把他丟在一個不甚熟悉的世界無所適從,電話掛斷,他才回到自己的世界,這裡雖然亂糟糟,可是依然比外麵美好。

這裡還有一個乖戾的孩子氣的裴摯。

白硯的氣很快就消下去,接著,慢吞吞起身,慢吞吞踱到門口,開門。

外間,裴摯正靠著窗子,手拿著他的道具長劍揮舞擺弄。瞧見他,立刻把劍靠牆放好,站直身子,“哥。”

白硯不自在地開口,“我調整了一下自己。”

真是不尷不尬。

接著,他眼光朝窗外瞟,“那個,你昨兒說想吃烤肉,我知道有一家夜宵店不錯。”

裴摯沒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朝他望著,接著緩步過來,一直到他跟前。

九公分的身高差,裴摯默默垂視他片刻,而後突然重重低下腦袋,額頭碰了下他的額頭。

作者有話要說:

先說一聲,元旦快樂,新年紅紅火火。

從昨天到今天都不太有空,所以你們在評論裡跟我說新年快樂也沒逐條回複,就在這一次回複了。

祝我的小天使們在新的一年吃啥都不胖,做啥都賺錢,逢考必過,越來越盤亮體健、膚白貌美,願你們能遇到最幸運的事,願你們能遇到最好的人。

然後開始內容有關的作話。

有人問幾個受的演技怎麼排。

白哥>小童=齊廈>楚繹

楚繹就是個努力敬業、演技中規中矩的小鮮肉,他不算太有天賦,而且對於事業沒有其他幾個那樣專注,他是個懂得生活也懂得取舍的平常人。

齊廈是腦內特彆豐富,戲裡的角色他都能體會過來,隻有一點,他把戲和生活對接不上,所以他演了那麼多勾心鬥角,自己還像個小白。

小童是技巧派,因為知道生活艱難、機會來之不易,所以聶先生給他提供的一切他都很珍惜。有機會得名師指點,他就拚命學,本來也足夠聰明,所以前期能靠技巧打出一片天。他真的有突破的一部戲,卻不是靠技巧。

白硯是天生的藝術家以及創作者。他真是感知太敏銳太豐富。

小時候,他媽教給他的是家長應該教育孩子的善,以及為了讓他不氣質那麼油膩,沒讓他知道這個世界真實是什麼樣,所以他還不會用惡意揣著彆人。

這所有在他母親去世後突然崩塌,他的敏感神經突然接受真實,這對他來說是莫大的刺激,傷害他,但也造就他。

小童演從雪陽的狀態,就是白硯演每一部戲的狀態。

他有藝術家的敏感,但也足夠情緒化。

前麵有讀者問:他想退圈,為什麼不跟彆人直接說。

第一,他很難輕易相信誰,他對自己的經紀人也不信任。

第二,也是根本,他根本無從說起,因為他一直盤算的退圈壓根不是一個成年人的成熟決定,隻是他自己的負麵情緒在反複。所以第二章,我寫過,他在大姨夫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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