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實(1 / 2)

深夜,裴摯乘坐的飛機落地, 來接機的是郝總。

郝總看看他的臉色, “怎麼,才分開兩天就這麼不高興?”

當著郝總的麵, 裴摯也沒什麼可瞞, 他憤憤地說:“你說這世上的賤人怎麼就收拾不乾淨?”

郝總是個聰明人, 微微笑, “白硯又惹上了什麼事兒?”

裴摯沒好氣地答, “從來沒有他惹事兒, 隻有事兒惹他。也不是彆的,就死人皮甲那事兒怎麼看都不簡單,我總覺得,這背後的妖怪就是衝著他去的。”

郝總笑意微斂, 眼光一直注視著裴摯的表情,“動機呢?”

裴摯說:“誰知道呢?可能是不滿意我哥拿到這個角,對,他們公司那誰,仇安平,以前有搶他《國色》男主角的意思,你說會不會是仇安平詭計落空惱羞成怒,衝我哥使陰招?”

郝總說:“藝人爭資源,使壞互黑什麼的, 功夫應該花在資源定下之前,現在白硯出演《國色》已經是板上釘釘, 人都進組好幾天了,如果是仇安平,他費儘周折搞這麼多事,就為出個氣?”

一提這事兒,裴摯氣不打一處來,“他搶《國色》男主角,還真是不爭饅頭爭口氣,他當著我哥的麵都這麼說。”

郝總問:“他跟你哥有多大的仇?”

“我哥能跟他有過結?無非就是在同一個公司,他事事都被我哥壓一頭,眼紅。”

成排的路燈被呼嘯的車身飛速拋在身後,裴摯朝窗外望了會兒,突然覺得這座沒有白硯的城市很空。

許久,他說:“現在隻要有點可能性的對象我就不能放過,這次的事很顯然有預謀。今兒中午,服裝組那女的突然消失,我上飛機前,又聽到消息,當年《潛龍》拍完後,那套皮甲被過世視帝的經紀人收藏,今年8月,這視帝去世六周年,他經紀人把皮甲拿出來拍賣給粉絲撈死人財,一粉絲花錢把東西買了,快遞卻被人冒領了。”

郝總問:“戲服租賃店那邊怎麼說?”

裴摯立刻回答,“說是一男的賣給他們的。賣家長什麼樣,他們也不記得了。”

略作思忖,“你說這後邊的人為了把死人戲服送到我哥手上,也算是費勁心機,可為什麼就是那視帝穿過的?難道我哥跟那視帝有什麼關係?”

郝總目光一凜,但他整個上半身都陷在車廂濃濃的陰影裡,裴摯沒看到。

裴摯腦子飛快運轉,突然想到什麼,“我哥好像還真跟他合作過,對,就是六年前的事兒。”

似乎那部戲,他哥還跟劇組鬨繃了?

郝總凝眸片刻,笑容有些僵硬地問:“既然是這樣,你怎麼不問問白硯自己?”

裴摯眉心緊皺,正要懟兩句,突然靈光一現,對,他哥跟這視帝好像的確有過結。

發現舊甲是死人戲服的那晚,他瞧著白硯臉色不好,問要不要弄點柚子葉驅邪。

白硯怎麼答的?

“用得著?他已經是個死人了,能煞得住我這活人?”

當時他就覺得白硯對視帝好像有敵意,否則以白硯的脾氣,最多隻會訓他一句“怪力亂神是無稽之談”。

想透這一層,裴摯也沒心思跟郝總打嘴巴仗,認真地說:“你給我查查,2009年夏天,我哥在他當時的劇組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為什麼不問白硯自己?

就那身死人戲服,他哥穿著都沒多大心理負擔,他湊過去問當年你做了什麼,給自己惹了這一身黴頭?像話嗎?沒得給他哥添堵。

而且就算問了,他哥當年沒讓他知道的事兒,現在就能不遮不掩地說給他聽?

對,這事兒還得讓郝鄔查,裴摯終究是娛樂圈的門外漢,六年前的事挖起來想必不容易,郝鄔出手更快更有方向。

郝總聽見裴摯讓自己查當年,暗舒一口氣,“放心,我會儘全力。”

當然,什麼時候讓裴摯知道,就要看情況了。

當年那些陳雜不是不能說給裴摯聽,隻是裴摯攻擊性太大,白硯當初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誰都說不準裴摯知道真相後會做什麼,可怕的是,隻要他想,他就能大開殺戒,那位都不一定管得住他。可這事裡頭還牽扯一條人命,這人還生死未卜,那位找了六年沒找著,現在好不容易有一點跟事件可能有關的線索,誰都容不得差池,一丁點打草驚蛇都不行。

說到底,白硯要是能把這匹披著忠犬皮的小狼完全馴服也行啊,對吧?受害者是白硯的朋友,白硯當初能不管不顧地替朋友討公道,這麼多年來也一直沒放下找人的執念,馴服了裴摯,大家上下一致達成共識,什麼都解決了。

裴摯回來是為他哥的資源,事情辦得挺順利。

次日中午,大導譚清泉請意欲強行上馬投拍他新戲的那位大佬吃了頓飯。

裴摯直接闖進包間,座上人紛紛色變。

裴摯坐下不冷不熱地跟人招呼幾句,麵色不善地質問導演:“譚導,我說過這戲我看上了,你今兒還出來跟旁人應酬,這是打算吃兩家?”

大導在心裡給裴惡少點了250個讚,裴摯惡少款擺得越足,他越不得罪人,這位少爺太講究了。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譚大導瞥一眼大佬,麵露難色,“裴少,這……”

裴摯無縫接戲,冷嗖嗖的眼刀瞬間朝那大佬刮過去,“叔,我想當這部戲的大莊家,你看成不成?”

譚導配合地露出大驚之色。

成,必須成,誰敢說不成。

大佬平時再橫行跋扈此時也得讓路,不陪笑討好已經是身為大佬最後的倔強,他說:“誤會,我就了解一下項目。”

裴摯是誰啊?這聲叔他都不一定當得起。

攔路虎就此被掃到一邊。

裴摯高興啊,他哥終於離國際巨星又近一步。

譚大導高興啊,大資方“強行”讓他用白硯,這是多好的事兒,有白硯,他還用得著考慮彆人?

鑒於裴摯的惡少做派,譚大導是被強摁頭喝水的,郝總是被強拉著栓在一根繩上的,大家都不得罪人。一切完美。

裴摯自己得罪人?那得人家有膽子跟他算賬。

而很人生贏家的白硯,這天在劇組過得又不怎麼痛快,饒是有裴少爺的人在,行內某些歪風邪氣也不是一拳打過去能止住的。

白硯坐在場地外,默默瞧著攝像機前的女主角,此時跟女主角對戲的是一位老戲骨,這場戲已經NG十來次,嚴重影響今天的拍攝進度。

問題當然出在淩小花身上,看淩肖的麵癱表現,白硯簡直不敢相信這人是科班出身,要真讓他說句實在話,淩肖應該向自己在電影學院的所有老師挨個道歉,這都學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要表現力沒表現力,就連個台詞都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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