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少年(2 / 2)

仇安平果然是刻意激怒他,因為這張照片是從某論壇頁麵點開放大的,根本不是仇安平的私藏。

裴摯看了會兒帖子,這帖子曬的就是白硯出道前、以及剛出道時的青蔥美拍,照片全是粉絲們發的,所以,偷拍者到底是誰,也無從計較了。

裴摯沒好氣地問仇安平,“你他媽到底想乾嘛?”

放著安寧日子不過,成天都在找死。

仇安平笑著說:“還不是跟你一樣?欣賞影帝的盛世美顏唄。圈裡男星大都整過容,連我都做過微調,他真是純天然的,他小時候照片還沒讓人覺得特彆出挑,十八/九歲長開後突然就到顏值巔峰了。”

裴摯又低頭瞧了會兒,這話沒錯,白硯小時候雖然也好看,可也沒像後來這般動人心魄。童年和少年時期的白硯,給人感覺就是眼睛特彆大,黑眼珠也特彆大,特彆Q,可愛是可愛,可又好像大得有些比例失調。之後隨著年齡增長,白硯五官比例逐漸朝成年人靠攏,輪廓也硬朗起來,十八歲,白硯的美顏盛世,正式來臨。

所以在正式出道前,白硯就是遠近聞名的美男,隨便在馬路上走走都會被人偷拍,更何況學校、遊泳館,這些他經常出沒的地方。偷拍者有的是路人,有的是星探,也有白硯自己的同校學姐學妹。

白硯那張臉討喜到什麼程度?他們在一起之後,裴摯帶著白硯跟自己那幫哥們一起喝酒,那幫哥們的正牌女朋友也好,帶來湊數的小姑娘也罷,明知道自己在那場子上是有主的,還忍不住掐機會跟白硯說話。

那會兒,裴摯時刻都覺得自己有八百個情敵。

段墨初算什麼?至多隻算八百分之一。

追憶一遭往昔,裴摯心火還沒下去,又橫仇安平一眼,“你看這個乾嘛?”

仇安平倒也不假笑了,認真地說:“膜拜,欣賞。坦白說,圈裡所有男星,顏值能跟白硯比的沒幾個。“

此時,白硯跟導演交流完畢,已經走到他們跟前。

仇安平瞟一眼白硯,又盯著裴摯的眼睛,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讚歎:”伽尼美德要是長成白老師這樣,我就能想通,宙斯為什麼會把他擄走封神,專門讓他給自己斟酒。”

白硯剛好把這句聽全,朝裴少爺手上電話屏幕一瞧,正好看見那顏值貼。

那帖子他自己也翻過,大致明白這兩人在說自己的臉。

伽尼美德?有名的美少年。

可白硯說:“夠了。”

等仇安平離開,裴摯問:“伽尼美德是誰?”

白硯反問:“沒看過希臘神話?”

裴摯說:“我什麼德性你還不知道?”

白硯嘴角輕抽,“伽尼美德是希臘神話裡的美少年,特諾伊的王子,因為長相出眾,被宙斯擄到身邊,專管倒酒。”

這就是他不喜歡這個比喻的原因。

被人擄走,會讓他想起東曉。

接下去仇安平沒有繼續作妖,劇組拍攝還算順利。十一月初,因為拍攝需要,劇組的取景地開到了山裡。

這一組景的拍攝要進行兩天,外景離以前駐紮的荒原其實也不算遠,下山後半個小時的車程就能到村子。因此,晚間,大部分劇組人員和貴重設備都跟車回村,隻把八位場工留在原處看守留下的東西。

誰也沒想到,乾旱的西部,半夜,一場暴雨來得猝不及防。按天氣預報,應該是兩天後才會下雨。

一直到次日清早,雨還沒停下,這樣的狀況,自然不能現在上山。白硯撐傘到了製片人那,得知一個令人驚詫的消息,留在山上的場工已經有三位失聯。

執行製片人說:“讓他們在原地守著,那幾個偏不聽話,說山上雨太大睡不下去,非要悄悄摸摸趕在半夜下山。”

對,下山的路其實也不遠,可走錯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眼前的事實就是,那幾位趁夜下山的場工,人不見了,電話還不在服務區。

人不見了就得找。劇組迅速報警,到上午九點,當地民警冒雨過來了,跟劇組交涉一番後,在院子裡整裝待發。

執行製作人當麵對人家警察還算和顏悅色,可避著人就不一樣了。這人從窗口朝院子裡望了一眼,“還他媽磨蹭什麼,都是些靠納稅人吃飯不知道乾實事的東西。”

白硯臉色立刻沉下去。雨還沒停,進山會遇上什麼險情完全不可估計,這些民警也沒推卸責任,隻是做些必要的準備,怎麼就不乾實事了?

他還沒出聲,裴摯猛地朝執行製作人的腿踹過去,一腳把人給踹坐下了。

裴摯笑得很冷,“來,說給爺聽聽,你納了多少稅,能買人家的命?”

屋子裡全是聞訊而來的劇組同事,此時,頓時鴉雀無聲。

裴摯踢完一腳,拽著白硯的胳膊:“哥,你跟我來。”

白硯跟著裴摯到了廊下。

這時,一輛越野車停在院子外頭,車門打開,下來幾個大漢,其中一個衝著裡邊叫喚,“裴摯?裴摯在這兒嗎”

裴摯對大漢揮揮手,“這兒,我在。”

接著,他又對白硯說:“這是我托以前登山隊友找的搜救隊,他們都是專業的,設備也是專業的,衛星電話和電tai都有,比警察更專業,我們跟警察一塊兒進山。”

我們?

白硯不禁問:“你也要去?”

裴摯說:“人總得講道義。我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你放心。”

道義。

什麼是裴少爺的道義?裴少爺以前也玩過登山,也曾經冒過把自己的性命依托給外界救援的風險,對這項社會資源做過寄托,所以,看著彆人遇險,他有能力,就不能坐視不理。享用過就要擔責。

白硯想通這一層,連阻攔的心思都沒有了,“好吧,你注意安全。”

劇組這邊是巴不得有人幫忙的,可攔著裴少爺的人挺多,比如剛挨過一腳的執行製作人。

男人瞧著裴摯自己裝備上了,討好著勸,“裴少,你怎麼能自己進山,真出了事兒,可讓我怎麼交待?”

裴摯一掌把人拍開了。

男人說:“我再找幾個場工跟您一塊進去?”

裴摯蠻橫地說:“他們什麼都不懂,進山秋遊?可把你的心思收住吧。”

再比如冷眼圍觀了一早上的仇安平。仇安平隻找著白硯說話,“你還真讓他去?”

白硯沒說話,不是誰都懂他們的道義。

仇安平看起來比他還急,“白老師,你醒醒吧,找幾個場工,用得著裴摯自己上,他的作用可不止這麼點兒。萬一他出了事,你怎麼辦?”

白硯說:“你閉嘴!”

事情比他們想得順利。

天擦黑時,裴摯帶著他的夥伴跟警察一起全須全尾地回了,不僅如此,還全須全尾地帶回了三位走失的場工。

望著在遠處對他揮手的裴摯,白硯心情突然就開闊了。

他以前怎麼會懷疑他跟裴摯不適合呢?以及,他居然還計較過那個什麼表弟比他更豁得出去。

他當時真是弄壞了腦子。

裴摯要的是什麼,分明,他比所有人都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有那麼多人猜仇安平喜歡東曉?他不喜歡啊,不是每個人都有愛人的能量。

這個人你看他名字就知道他是個悲劇了,血海深仇不能平啊。不過,跟他有仇的不是白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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