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少年(2 / 2)

簡直沒毛病。

飯吃到一半,外邊突然有人敲門。

裴摯不高興地問:“誰啊?”

白硯放下碗勺,“我去看看。”

門打開,外邊是裴摯的紈絝發小,白硯心情立刻就不美妙了。

不,更讓人心煩的角色站在紈絝發小旁邊,這不是當初那位趕上珠峰跟裴摯同生共死的表弟嗎?

紈絝發小的表弟雖然個子比以前高,身板也比以前壯實了些,可清秀眉目還是以前的樣兒。

表弟見他在,笑了下,沒說話。

紈絝發小眼神隻朝病房裡掃,“聽裴叔說裴摯今天拆了釘子,裴摯呢?”

不管是誰來探病,總不能不讓人進屋。

白硯又恢複成平常在人前冷冰冰的神色,帶著表兄弟倆進了裡間,對裴摯說:“你朋友來看你。”

剛才還躺在他身上的撒嬌的奶狗此時一手撐著床,麵色相當不善,活像個跟美人作樂卻半途被人攪了興致的山大王。

紈絝發小像是沒察覺似的,“裴少!好點沒?”

那表弟則是連眼都不眨地朝裴摯望著,“裴摯哥哥,好久不見。”

瞧清楚這人,裴摯臉色更沉,陰惻惻地問發小:“你又把他帶來乾嘛?”

小表弟愣住了。

白硯獨自站在窗邊,連拿水的意思都沒有,聽見這話才回頭。

氣氛好像有些尷尬?

紈絝發小可能也覺得尷尬,強笑著解釋,“他剛好回國,聽說你受傷的事兒,想來看看你。”

看什麼看?有什麼可看的?

裴摯朝那表弟瞧著,老大不高興地問:“我跟你很熟?我就不明白了,該說清的我一次全跟你說清了,咱倆還能有什麼交情?”

這樣對昔日的仰慕者,可謂是完全不留情麵。

小表弟頓時臉色通紅,嘴張張合合,偏又沒擠出一個字。

紈絝發小像是看不過去了,“裴摯,你心是石頭做的嗎?我知道你對你的白月光死心塌地,可是,你當初在珠峰上救人,我弟為你連命都能不要,明知上邊有危險,還能追著你上去,就衝這份心,你用得著對他橫眉豎眼?”

得,那追上珠峰的心意,到如今還能拿出來說道。

白硯以前還能有點誤會,但被一月前劇組場工失聯事件點醒,他現在連一點酸意都生不出來。這樣的角色,裴摯能看上?他就不信。

果然,裴摯的回答跟他意料的一樣。

坐在床上的裴少爺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直逮著發小開懟:“他上山乾嘛?那是珠峰,他當是春遊呐?我還是那句話,要死回家死,彆帶累彆人。他一個什麼準備都沒做過的平常人,死纏著救援隊上山,他有事,彆人還得耗命救他,誰他媽欠他還是怎麼的?”

是的,追求誰是戀愛自由,可是拽上不相乾的人替你買單,這就可惡了。

白硯看不上這樣的人,他不信裴摯能看上。

一對表兄弟麵紅耳赤。

裴摯氣性比白硯想象得還大,緊追不放地質問:“我欠他了?是我給過他希望還是怎麼著?起初他在我那場子亂碰東西,我就讓你帶他滾。後來他沒滾,你說他想學著玩兒極限,我讓你帶他滾回家從簡單的玩起,我連一個好臉色都沒給過他,我去西藏第二天,你們傻逼兮兮地跟著去了。他是那個意思,你應該早說啊,要是早知道,老子都不能讓他在跟前晃過兩天。”

是,這也是白硯忽略過的事實,裴摯要真有心跟人曖昧,這兩人來回西藏的飛機,至於每次都跟裴摯錯開?

裴摯真是越想越氣,這是兩個什麼樣的蛇精病啊?

裴摯跟那什麼表弟不熟,隻逮著自己發小質問:“他追到珠峰來了個表白,全隊人都知道有個傻逼追著我要死要活,我他媽招誰惹誰了,好不容易從珠峰下來,無故背了口這麼大的鍋?”

無故背了一口大鍋,就是這樣。

裴摯清楚地記得,當時他們登山隊隊長得知一切後,曾這樣對他說:“裴摯啊,交什麼樣的朋友是你自己的事,可我希望,以後咱們登山,彆再有這種不知輕重的朋友跟著你。”

簡直是他玩極限那麼久,最大的恥辱之一。

還彆提,他哥知道了會怎麼想。

所以,回城後,得知白硯已經聽說這事兒,裴摯直說這表弟是傻逼,擺明自己的態度。

裴摯已經把話說得足夠清楚,可紈絝發小像是還沒想通,還在替自己表弟說話,“裴摯你心腸有多硬?我弟做這些還不是因為喜歡你?”

裴摯冷笑道:“他自我高chao關我什麼事兒?我許他喜歡我了?自我高chao什麼意思懂不懂?”

“還有,湯昊,你是傻逼嗎?你老實不過三天是吧?明知我跟我哥是怎麼回事,到眼下還一門心思保媒拉纖,是不是我當時沒把你揍服!?”

裴摯越說氣性越上頭,眼看就要躥下床揍人,白硯一驚,趕緊上前把人按住,轉頭看向表兄弟倆,“行了,滾吧!”

那表弟被嚇得連著退後幾步。

紈絝發小也嚇得不輕,顫著聲問:“總之就是你喜歡的做什麼都對,你不喜歡做什麼都不對唄?”

裴摯惡狠狠反問:“這話有毛病?”

表兄弟倆無話可說,灰溜溜地往門口去。

裴摯追著罵道:“你們他媽還敢請我哥吃飯!”

表兄弟倆離開,病房終於重歸安靜。裴摯突然問白硯:“哥,你也是,當時他們請你吃飯,你怎麼就去了呢?咱們還欠他們的不成?”

最後那頓飯,不是白硯自己去,他根本不會應約。那頓飯他吃得老大不痛快,可緊趕著走又活像他心裡有鬼似的,所以,他還是陪著他哥坐在那吃完了。

白硯:“……”

他能說他當時是揣著疑心去捉裴摯的暗鬼的?

裴摯突然想到,那晚之後,紈絝發小告狀時轉述的白硯說過的話,心情突然就好了些。

真不是吹的,他哥這張嘴太厲害,直接問那表弟輸得服不服。

裴摯不禁緊握白硯的手:“他們都是傻逼,幸虧我哥聰明,不管當年怎麼著,都沒為那事兒疑心我。”

白硯:“……”當年他疑心大發了好嗎?

可這話說出來太沒格調。

於是,白硯含糊地嗯了聲。

白硯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攙著裴摯躺好,組織一下語言,才問道:“那個,當年你從西藏回來的第二天下午,去看你爸了?”

裴摯眉頭還沒舒展開,沉默片刻,有些不自在地說:“可不是?不管那會兒我多煩他,活著下珠峰總得讓他看一眼。”

白硯:“……”果然,這才是裴摯會做的事。

裴摯盯著他問:“你怎麼突然問這事兒?是我爸今天跟你說什麼了?”

白硯下意識地否認,“沒有。”

裴摯擰眉半晌,突然問:“你該不會以為我去醫院看那傻逼了吧?”

白硯趕緊搶白,“怎麼可能?我能把他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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