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的白月光(2 / 2)

嘴唇一揚,雙眼彎彎,兩團蘋果肌僵硬得慘不忍睹。

白硯急忙打斷,“好了,就到這兒。”

長得好看就能演戲,這不知道誰給的錯誤導向。被這錯誤導向牽著走,眼前妹子這種一心想在演藝圈闖出名堂的孩子,還沒起飛就自己把翅膀給掰折了。

整容整得連大表情都做不完整,演戲?

第一天試鏡,被刷下去的絕大多數。

晚間散場,小老板來跟白硯說了個笑話,之前融資時跟他打太極的一個資方今天又來找他談合作。

那資方最初也是願意出錢的,不過有條件,得讓他們公司一新人出演主要角色。

小老板當時說,得試鏡。

那資方的總監一臉你不懂規矩的表情,說:“陳先生,我們這位雖然是新人,但以他現在的熱度,出演你這種定位的片子根本不需要試鏡,你得有個態度,我們才方便合作。”

何等倨傲?

這也是小老板花樣碰壁的姿勢之一。

白硯聽完,問:“今天你怎麼答複他的?”

小老板驕傲地說:“他見我們不需要資金了,畫了個資源置換的餅說服我用他的人,我對他說,連試鏡勇氣都沒有的藝人,我用不起。”

白硯拍拍小老板的肩,“做得對。”

回家路上,裴摯不解地問:“我隻知道,導演本身對演員有足夠的了解,可以不試鏡,現在這些新生代偶像也不流行試鏡了?”

白硯仰靠著椅背,忍著頭疼耐心解釋:“資本圈狂熱信奉有錢就是爺,整個娛樂圈現在又過度膨脹藝人的流量和熱度,他們可以砸錢製造熱度泡沫,而後拿藝人的人氣賣片,關鍵這點還有人吃,所以,他們認真覺得偶像明星上戲賣個臉就成,試鏡?那是什麼?在他們看來,這反而拉低了自家明星的咖位。”

沒有演技,還以不試鏡為榮,身為影視製作人的那點職業道德全拿去喂了狗。

裴摯罵了聲艸,“物極必反,這幫孫子遲早得栽。”

白硯笑了,裴少看著混不吝,有些事看得挺透徹。

物極必反,沒錯。

觀眾對爛片的忍受力也是有限的,真等民憤積累到頂點,這些資本跪著的影視製作人可不都得栽?

泡沫總會破的,就看這第一個栽跟頭的現象級爛片應在哪一家身上。

到試鏡的第二天,白硯的感冒又重了些,晨起量體溫,37度9,算不得高燒可也是發燒,不過他也顧不得了,今天是試鏡的最後一天,他得去盯著。

白硯吃了顆退燒藥,坐在那出了一身汗,人渾身沒勁兒,隻能用胳膊撐著頭。

臨近中午,又一位演員出去,俞導沒讓工作人員繼續叫號,對白硯說:“先休息一會兒。”

白硯搖搖頭,“我還行,咱們抓緊些,爭取在下午六點前忙完。”

仇安平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聽見篤篤兩聲,白硯轉頭,這才發現仇安平已經站在桌子對麵。

一個月沒見,仇安平似乎瘦了不少,本就是一張雌雄莫辨的窄臉,現在看起來更是帶著病態感的蒼白和清臒,隻是一雙眼睛亮得灼人。

可對著白硯,仇安平還是那個譏誚調調,“去休息會兒吧一哥,我在這兒替你盯著。”

這人一出現,裴摯自動站在白硯身邊,擺出戒備架勢。

白硯吃不準仇安平是否真跟東曉的事有關,怕裴摯衝動之下做出不該做的事,給裴摯一個安撫的眼神,繼而對仇安平說:“不用。”

仇安平突然笑了,接著,衝坐在一邊的小老板質問:“我就不是公司的人了?選角這回事,白硯能做,我也能做,放著我不用,寧可讓他拖著病選人,你們是不是從沒把我當成自己人?公司就他一個能人是吧?”

小老板是老實孩子,一聽這話立刻語塞。

白硯認真想想,這話也沒說錯,仇安平在專業方麵的造詣,他還信得過。

於是,他緩慢起身,“我休息一個鐘頭。”

幸虧這是在自己公司,上一層樓就有給白硯準備的休息室,白硯到休息室躺了會兒,但也睡不著。

裴摯給他倒來杯熱水,白硯擺擺手,示意自己不需要,眼神定定望著裴摯,“你說,會是他嗎?”

這話問得含糊,可裴摯能聽懂。

送信給白硯的人是不是仇安平?仇安平跟凶手有沒有關係,是否真知道東曉的去向?

裴摯握住他的手:“你彆想那麼多,我剛才給郝鄔打過電話,郝鄔說,仇安平今天才回國,連時差都沒倒就來了這兒,郝鄔安排在機場的人也跟過來了,這些事交給專業的辦。”

也是,這些事的確應該由專業的刑偵人員著手。

一個鐘頭過去,到了飯點。

裴摯下樓取回外賣,兩人正準備吃飯,白硯的手機一時鈴聲大作。

他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但還是順手按下接聽。

免提打開,話筒裡傳來呼呼的風聲,仇安平拔高的聲線隨之而來,“一哥,好點了?”

白硯一愣,真有滿腔衝動,他幾乎就要直接問了,你是不是跟東曉有關係。

可仇安平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又笑了聲:“我嫉妒你,真是嫉妒得不行,我們都活在地獄裡,怎麼你就那麼幸運?”

白硯腦子有些恍惚,這不是仇安平第一次對他說這樣的話。

在他意識到自己說什麼之前,話已經衝口而出,“你一直針對我,是想求助?”

“笑話!”仇安平冷冷地說:“你能幫我什麼?”

那邊的風聲越來越大,正如猛獸的呼嘯。

裴摯突然起身:“不好!——”

他們一直是有默契的。

裴摯大步衝出門去,白硯心頭一個咯噔,對著電話說:“我可以幫你很多,可首先,你得跟我說說你遇到了什麼困難,我在休息室等你,你現在就過來。”

仇安平笑聲透出幾分癲狂,“不用了,就這樣吧,這輩子,我們不可能做朋友了。你在意的人呢?還在你旁邊?去吧,他在等著你。”

仇安平由衷歎息道:“你那個紋身當真紋得不錯……”

這一句話出現得極端突兀,令人不明所以。

這是仇安平對白硯說的最後一句話。

整個電話,通話時長不到半分鐘,接著,三下短促的嘟音,白硯耳邊重歸平靜。

片刻後,本來寂靜的走廊一片嘈雜。

白硯開門,恍惚聽見誰的聲音:“有人跳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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