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眸太過乾淨純真,對一個人的喜愛和羞赧表現得明明白白,裴溪聞本該和她保持距離,但大抵是被虞鎮清新的景色洗滌了心靈,他對這樣清純的女孩子竟也來了配合的興致。
“裴溪聞。”他告訴了她自己的全名。
女孩聽到,愣了一下。
“溪午不聞鐘的溪聞?”
裴溪聞有些意外,“你知道?”
他的名字取自這首詩,但他和彆人介紹自己的名字時通常不會說這句詩,因為總覺得有點像在裝文化人。
女孩笑了笑,直言:“這詩不算冷門,從前聽過。”
裴溪聞又問她:“你呢?”
“我叫……”女孩停了停,一秒後,她說:“我叫路靈,道路的路,靈動的靈。”
路靈,這名字還挺符合她給人的感覺,靈氣十足。
湖邊的人多了些,路靈帶裴溪聞走到高處,她說這裡人少,看煙花視角也好。
兩人並肩站著,湖上吹來的風卷起了路靈披在肩頭的發,她胡亂攏了把,將發絲掖到耳後,可幾縷調皮的又再次竄出來,爭相遮住她的眼簾。
正煩躁著,視野中忽然出現一隻乾淨漂亮又骨節分明的手,路靈一愣。
裴溪聞將她吹亂的發撩開,又用手理了理,然後再掖到耳後。
微涼的指尖輕輕觸碰上她的耳骨,路靈一縮,不受控製地起了雞皮疙瘩。
裴溪聞察覺到她的反應。
“怎麼了?”他低聲問。
路靈抬起眼,懵懂卻又直白地看向裴溪聞,視線相觸的一瞬間,那種熟悉的酥麻感再次蕩漾在裴溪聞心頭。
路靈的這雙眼睛,實在是過分讓人著迷。
嘭——
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將兩人之間的旖旎氛圍打破衝散,路靈被嚇了一跳,慌亂之中一把抓住了裴溪聞的手。
裴溪聞一怔。
下一刻,盛大絕美的煙花在暮色中刹那間綻放開來,大地與湖麵在一瞬間被照亮。
兩人一齊抬頭望去。
像是璀璨絢爛的流星劃過天際,又像是被風吹散的漫天螢火,夜空中的星子都在這一刻顯得黯淡無光。
饒是看了好多次煙火節的路靈也再一次被這番景象震撼到。
“快許願,這裡的煙火節有個傳說,在煙花綻放時許的願都可以成真。”
路靈激動地拉著裴溪聞的手喊他許願,她扭過頭,看見裴溪聞正盯著自己看,路靈愣了下,視線下移,落在她握著他的手上。
裴溪聞今天穿了件白襯衫,袖子此刻被他挽在手肘的位置,露出瓷白肌膚和充滿荷爾蒙的肌肉線條,一隻大手的手背上微微凸起幾根青筋,一直攀岩向上,隱沒在小臂的皮膚下。
路靈立刻放開,“不、不好意思。”
手上的溫度離開,裴溪聞兩指輕輕揉搓了一下,他彎唇,“沒事。”
路靈舔了下唇,扭過頭去,臉頰上有著一片不自然的紅暈。
裴溪聞瞧見了,當做沒看見。
“許的願都可以成真,真的假的?”他問。
路靈回過神來,她說:“真的呀。”
“你許過?”
路靈一愣。
裴溪聞笑了,“沒許過還瞎說。”
“我哪有瞎說,是彆人這樣說的嘛。”
“彆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也不是全信的。”
“比如什麼是不信的?”
“……”
路靈覺得裴溪聞是故意在找茬,她懶得和他扯這麼多,乾脆拉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舉起來。
“哎呀你試試嘛,他們許過願的人都說很靈的,而且你看看周圍,他們都在許願,難得來一次不要錯過呀。”
路靈說話時的腔調是標準的南方女孩的軟糯口音,一句話的末尾總會帶點這樣那樣的語氣詞,莫名有些可愛。
裴溪聞今天心情好,便也依著她,做了自己從前會覺得很傻的事。
在煙花下許願。
說實在的,裴溪聞沒什麼想實現的願望,於是便默念了個非常大眾的,希望身體健康,平安快樂。
他睜開眼,“可以了吧……”
話音未落,他觸及到身旁路靈的視線。
兩人的身高差讓路靈不得不仰頭看他,配合著她那不設防的單純眼神,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甚至是征服欲。
這一次來虞鎮遇到的驚喜太多,不僅是景色,還有人。
“你許了什麼願?”路靈問。
裴溪聞垂眸望進她的眼底,唇角慢慢揚起一個弧度,“說出來不是就不靈了?”
路靈眨眨眼,“那你偷偷告訴我。”
裴溪聞輕笑出聲。
他的聲音實在好聽,連笑聲都無比磁性,路靈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手還沒來得及放下,身前的人忽然俯下身。
路靈瞳孔猛地緊縮,身子後仰。
極近的距離,她聞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帶著清冷茶調的木質香,和那件西裝外套上的味道一樣。
“如果告訴了你,不靈了怎麼辦?”他低語。
路靈咽了下口水。
“那我……”
路靈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目光隻能停留在他的下巴和薄唇上。她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五官上的每一寸,都像是被畫出來的一樣。
“那我補償你。”
她像是被蠱惑了那般,沒頭沒腦地說出這句話。
聞言,裴溪聞又笑了。
“怎麼補償?”他問。
漫天煙火將小鎮籠罩在一片浪漫氛圍之下,異鄉的萍水相逢很容易滋生出怦然心動的情感。
有人明明沒喝酒,卻意外的醉了。
所以,在路靈抬起頭時裴溪聞沒躲,直至她微涼的唇碰上自己的唇角,他才扶上她的後腦,主動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