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法敬接到消息,原本就有些悲苦的麵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主持,楚王他們恐是來者不善。”
一名中年大和尚,
雙手合十,躬身低聲提醒了一句。
法敬口誦一聲佛號,不無埋怨道:“法檀,貧僧這段時間一直閉關,你們就是這麼處置寺務的?竟然接受那麼多的投獻?還抗拒官府?”
法檀此時也是懊悔的很。
“師兄,朝廷在北方推行新政,清丈田畝,清繳賦稅,一直沒有寺觀的事兒,師弟以為……”
法敬輕歎一聲,也不再責難對方,口誦一聲佛號,就邁步向禪房外走去。
“走吧,讓寺內僧眾隨老衲去迎接楚王殿下。”
“是,師兄。”
山門外,老遠看去遍是光頭和尚。
朱華奎在兩名內侍的攙扶下,下了車駕。
“貧僧等參見楚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草民等參見楚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寺廟外的僧眾和百姓們,儘皆對朱華奎恭敬施禮道。
朱華奎轉頭看了眼畢自嚴和張訥二人,也沒
說話,在眾人的簇擁下,拾階而上。
跪在那裡的百姓,以及躬身施禮的僧人們,皆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法敬等一乾大和尚,更是心裡咯噔一聲。
“師兄……”
法檀低聲喚了一句。
“走。”
法敬起身,
快步跟了上去。
但卻被侍衛擋在了外圍,根本就不給他靠近朱華奎的機會。
來到大雄寶殿前的空地上,朱華奎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跟在後邊的法敬,以及一乾靈穀寺的僧人們。
一旁的承奉揮了揮手,侍衛將法敬帶了過來。
“貧僧靈穀寺主持法敬,參見殿下!”
朱華奎上下打量對方一眼,開口道:“我家祖訓有言,軍民百姓、文武大臣,雖三公、大將軍,見到藩王,亦要行四拜禮,違者,斬!”
法敬聽朱華奎這麼說,當即心神一顫。
“回……回殿下,貧僧乃出家之人。”
“哦?出家人就可以違逆太祖皇帝的旨意?”
朱華奎麵上,依舊是掛著和煦的笑容,但說出的話卻很是陰冷。
實際上,皇明祖訓還真沒說僧人見到藩王,要行跪拜禮,但裡麵也沒說不用行禮。
朱華奎今日過來,擺明就是來找茬的,這一點,法敬也很是清楚。
無奈,法敬隻得恭敬的,對朱華奎再次施禮。
他的動作,頓時讓後邊的僧眾們大驚失色。
“主持!”
“師兄!”
……
朱華奎滿意的看著跪在那裡的法敬,開口道:“本王聽聞,出家之人,不拜王者,不拜祖宗,不拜父母,看來傳言不實呀。”
法敬抬起頭,雙手合十道:“貧僧拜得非楚王,而是佛。”
朱華奎的神情一怔,旋即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