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六。
紀昀揉著眼睛爬起來,拖著聲調大喊:“媽——我今天——要去同學家做作業——我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了——!”
紀媽頭也不抬:“彆擱那兒吹了,省省力氣下床吃飯吧。”
紀昀不服,光著腳“噔噔噔”跑到紀媽跟前:“我說真的呢!你彆不信!”
“穿鞋去!”紀媽一巴掌拍在紀昀屁股上。
力道不重,但響聲清脆。
她老老實實回臥室穿好了鞋。
紀昀回到廚房,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黏在紀媽身上,嗅了嗅飯菜的香氣:
“媽,你做糖醋排骨啦!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
紀媽聲音冰冷,眼底笑意卻藏不住:“少貼金了,我是打算把你喂胖,就把你賣給殺豬的。”
紀昀平常和紀媽就是這種插科打諢的相處方式。
她不以為意,夾了塊排骨放進嘴裡,自誇道:“那我也是最貴的那頭小豬!”
紀媽不搭理她。
“哪個同學啊?”
紀昀腮幫子鼓鼓,說話含糊不清:“就澄澄家的新鄰居,和你說過的,年級第一唉,這我可得和澄澄去取取經。”
紀媽十分了解女兒的德性:“你取什麼經?玩樂心經?”
紀昀一臉不屑,故作深沉:“nOnOnO,你女兒我早不追求那些膚淺的東西了。”
紀媽雖然對這話持有98%的懷疑度,但難得見紀昀這麼積極,還是叮囑了幾句:
“那你好好跟人家學,學得晚了我去接你。”
紀昀聞言,幸福地又盛了兩碗飯。
飯後,她乘地鐵又轉了趟公交,來到薑喜澄家。
他們全家正圍坐在餐桌前。
薑父單位工作繁重,一個月回家的次數寥寥無幾。
方蘭忙著升職,這段時間也總加班。
所以,要不薑喜澄放學獨自待著,要不他們其中任何一個忙裡偷閒趕回來陪她。
直至周六,一家三口才好不容易聚一起吃頓飯。
“小昀來啦,一起坐下吃!”方蘭熱情招呼她。
紀昀笑著擺手:“我在家吃過了,阿姨。”
等薑喜澄吃完,方蘭拿出兩個備好的飯盒,都滿滿當當裝著生煎包。
“澄澄,給小望還有他朋友帶過去。”
薑喜澄順從接過。
岑望把兩人迎進來,玄關處三雙拖鞋整齊排列。
紀昀見狀打趣:“好似曾相識!”
岑望主動坦白:“大概是你想的那樣。”
紀昀聞言放肆起來:“哦~那就是和薑喜澄一個習慣吧。
岑望默認。
薑喜澄忽然有種“桃李滿天下”的成就感,雖然這天下隻有岑望一個人。
但她依舊很開心,臉上掛起小驕傲:“那豈不是該叫我薑老師。”
紀昀目光在兩人間逡巡,轉而搖頭晃腦:“薑~老~師~”聲線呈現波浪式。
薑喜澄又好笑又無語,抬腳踹她,卻被紀昀靈活閃開,踹了個空。
她正了正身子,單手把飯盒遞出去:“我媽做的生煎包,給你和你朋友的。”
岑望掃過薑喜澄捏著飯盒右端的手。
手指纖細修長,手背潔白無瑕,指腹因為用了些力,泛起健康的血色。
他掌心托住另一端:“替我謝謝阿姨。”
三人坐在堆滿零食的茶幾旁等岑望朋友。
紀昀拿起袋薯片,吃得滿足,撇過頭想給薑喜澄分享。
結果薑喜澄已經在全神貫注地整理筆記,再瞅旁邊那一個,好家夥,試卷正麵都快寫完了。
紀昀嘴角一抽,戴上痛苦麵具:這就開始了?!給不給她活路了!
此時玄關處傳來動靜,紀昀注意力立馬被吸引過去。
她的第一印象是,他長得可真像渣男。
寬肩窄腰,薄唇白皮,一雙含情眼,左耳閃著枚耳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