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相見(上)(2 / 2)

“除了納蘭小姐和長孫小姐,其他女人,還真沒有。”蘇硯雖不敢抬頭看,但語氣非常肯定。

“家法伺候。”紀婠認定了蘇硯在夥同兒子一起隱瞞他,決定動真格。

“小的不敢隱瞞家主,公子真的沒跟什麼女人有過來往,求家主明察。”蘇硯哀求道。

一旁的侍從掏出一根僅僅有小臂長的短鞭,鞭子雖短,打在手上卻格外疼。

每鞭落手掌心,都是一道印記。

蘇硯白嫩的手掌,在短鞭的抽打下,沒多久便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

“住手。”一身著青衣,披著玄色鬥篷,發髻半綰的俊俏少年從剛停穩的馬車上匆忙走下,小跑著進屋。

侍從見狀,忙停下手裡的鞭子,退到了一旁。

“不知蘇硯犯了什麼錯,讓母親動用家法。”雲卿走進正屋,向紀婠作揖行禮後扶起跪在地上,手掌已經沒有一處完整皮膚的蘇硯。

紀婠陰沉著臉,帶著幾分並不明顯的怒氣問道“這字條是誰留給你的?”

雲卿接過字條,答道“是蘭陵郡主。”

“公子可是與蘭陵郡主認識?”含煙問道。

卿倒是毫不避諱,隻是站在一旁的蘇硯有些懵,“前些日子在勝棋樓結識的。”

“公子,蘇硯方才說他不知情,這算不算欺瞞家主?”含煙在一旁問道。

“含煙姑姑,此事另有隱情,確實不能責怪蘇硯。”雲卿頷首回應,“那勝棋樓的弈客向來化名而去,不會表露真實身份,而且她一直女扮男裝,蘇硯自然不知。”

“那慕容璟風流成性,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雲兒,你可要提防著點,千萬彆被她的花言巧語給騙了。”紀婠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紀氏雖不比慕容氏那般顯赫,可在永昭帝麵前也算是說得上話的名門望族,非小門小戶可比的。

紀婠並無女兒,雲卿作為紀婠的長子,全族上下皆將他作為未來的族長培養。

“孩兒明白,請母親放心。”雲卿攙扶著蘇硯邊回話,此時的蘇硯仍舊保持手掌朝上的姿勢,生怕傷口的血滴到廳堂的地板上,縱使疼到雙手顫抖,也隻能強忍著。

“晚膳已備好了,更衣用膳去吧,出去了一整天,想必也累了。”紀婠從座位上站起,對含煙吩咐,“去庫房取瓶上好的傷藥,給公子送過去。”

“小的謝謝家主。”蘇硯受寵若驚,連忙謝恩。

*

“還疼嗎?”臥房內,雲卿小心翼翼地替蘇硯上好藥,再用白色的絹布輕輕地纏繞起來。

“就是點皮外傷,不礙事。”蘇硯故作輕鬆,不想讓雲卿擔心和自責。

“都怪我沒有事先告訴你那千逸就是慕容璟,才害得你被母親責罰。”哪怕蘇硯佯裝無事,雲卿還是陷入了自責當中。

“本就事出緊急,公子與我都沒有料到家主會突然詢問此事,難免來不及通氣。”蘇硯收回那隻已經包紮好了的手,很自覺地將另一隻手遞過去,“隻是這蘭陵郡主為何要女扮男裝呢?”

“我也不清楚,想必是因為身份過於招搖。若是弈客們知道對麵坐著的是當今丞相的女兒,大周的郡主,還有誰敢贏她的棋呢?”雲卿回答。

“可茶館裡的弈客不少都是跟公子一樣,化名不表露身份。她改個名就行,沒必要連男女都要假裝吧。”蘇硯追問。

“聽聞她容貌極美,女子觀者豔羨,男子見者傾心,若以女裝示人,怕是一個個都被迷得神魂顛倒,還有幾個人會看棋盤呢?”雲卿思索著說道。

“也是,有的時候長相出眾也是一種煩惱。”蘇硯喃喃道,“不過就算遮掩了容貌和身份,以她那對弈本事,這京城也沒幾個人能贏得了她。”

雲卿在對弈方麵已是高手,可到了慕容璟手下,卻也是輸多贏少。心中不免疑惑道“隻是不知道整天出入風月場所,小爺無數的人,怎會有閒工夫練就如此高超的棋藝?”

下棋對弈往往講究心境,高明的弈術講究細水長流地鑽研,並非一日之功。以慕容璟在京城的名聲,怕是無人會相信她竟然是個對弈高手。

“也是,那蘭陵郡主真是奇怪。”

蘇硯的另一隻手也被包紮好了,雲卿收起放置藥品的木盒,拿起窗口的字條看。

“姑母和小叔七日後要來,等你手好些。我們去集市逛逛吧!”雲卿向來與紀妍和紀嬗很親近。尤其是紀嬗,在他入宮前,雲卿幾乎是整日黏著他。

“好啊!公子,我想吃淩煙閣的烤鴨脖,鳳梨酥,還有紅燒鯽魚……”雲卿和蘇硯都對美食頗有盛情,蘇硯尤為甚。這個吃貨隻要一想到出門,就想到美食,一想到美食就想到淩煙閣。

“不過我們得先去布坊選購幾匹上好的錦緞,姑母愛穿好看的衣裳。還有小叔,最愛收藏字畫,我們去文輝閣尋幾幅來,話本什麼的也屯一些,上次那些小叔應是早就翻膩了。另外,再買些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到時帶去給昭陽妹妹。”雲卿將需要準備的禮物一一盤算了一遍後,期待著七日後的到來。

“成交。”蘇硯一激動,習慣性地舉手同雲卿擊了個掌,下一瞬間就露出了痛苦到扭曲的表情,“好疼啊,公子。”

雲卿忙抓著他的手,心疼道“都怪我,忘了你手上有傷,來,給你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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