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朝廷會有一定的名額,送貴族子弟去往江湖拜師學藝,並將部分朝廷銀兩以撥款的形式補貼給各個教派。
可前提是江湖人士也需信守承諾,隻教授武功,不過問朝堂之事,同樣,朝廷也不會乾涉江湖內部的紛爭。
此政令一出,不少貴族子弟紛紛上報朝廷,前往江湖門派學藝。朝廷多了不少武將,戰鬥力大大增強,一舉拿下吐蕃和樓蘭,後又將西域其餘各國紛紛納入大周版圖,疆域日漸遼闊,國力日益強盛。
如今的大周呈現三分江湖的局勢。
以絕對力量為代表的青龍教,門下弟子皆是力大無窮之輩,擅長舞刀弄槍甩大錘。
以靈活矯健為特點的景陽教,門下弟子個個身姿矯健,輕功了得,多以劍為武器。
而以柔術聞名江湖的離塵教,雖戰鬥力不如前兩派,但非常善於隱藏和追蹤,方今永昭帝的暗衛中,就有不少柔術高超者。
白璃是離塵教長老玄一的關門弟子,其柔術已是江湖中的佼佼者,而此次比賽,竟然輸給一個無門無派的江湖散客。
這朝露到究竟是什麼來頭?
白璃回去跟玄一彙報此事時,玄一也陷入了沉思。
*
次日,酉時三刻。
雲卿提前了一盞茶時間到達了約定的地點,發覺千逸早已等在了原地。
“千逸兄來得挺早。”
“方辦完事,看著時間差不多,便等在此處了。”
剛辦完事?雲卿目光在不遠處的風月樓停了停,意識到了什麼,神情有些藏不住的尷尬。
心想這慕容璟剛剛從風月樓裡玩完小倌,又要立馬換裝易容來陪他逛夜市,真是時間管理的好手。
“沒想到千逸兄還挺忙的。”雲卿與他並肩走著,路過的行人在見到兩人時紛紛回了頭。
“閒人一個。”千逸道,“倒是蕭賢弟,似乎沒什麼時間出門。”
雲卿本想說紀婠一個月隻讓他出來三次,但又怕暴露身份,當下含糊道“家裡管得嚴。”
走到一處賣扇子的攤位前,雲卿的步子頓了頓。攤位賣的都是折扇,材料不錯,做工也算精細,光顧的人卻少得可憐。
“二位公子,可是要買扇子。”小攤的攤主是一位四十餘歲的男人,一身粗布衣衫,麵目和善,笑容可掬。
眼神在攤位上的扇子上掃視了一圈,千逸抿了一絲笑道“扇子不錯,想必價格定不便宜吧。”
攤主定了定後擺手道“公子誤會了,這些扇子一把隻需五文錢。”
雲卿皺了皺眉道“質量不錯,價格也不貴,敢問掌櫃,這門庭為何如此冷清?”
攤主見眼前兩人看出了他的難處,吐苦水道“二位公子也許不知道,這長安扇子鋪,最近流行請文人雅士題字作畫。我這一沒文化,二沒門路的,哪能找到什麼文人雅士,是故生意越來越差了。”
千逸點了點頭,腦中靈光一閃。
“不知掌櫃的可有筆墨?”千逸問道,“在下不才,略懂些書畫……”
那攤主就像見到救命稻草般,忙去一旁的攤子買了筆墨紙硯來。
墨在清水中暈開,千逸提筆,幾下工夫,一幅千裡江山圖躍然扇上,原本平平無奇的扇子登時有了生機。
又是幾幅江山圖,張張相似,張張不懂,待攤主掛成一排時,才恍然發覺,這些扇子上的圖連起來是一幅綿長的山水畫卷。
不少人被千逸的畫所吸引,紛紛圍觀。
當最後一幅扇子繪完後,千逸提了筆又突然停住了,對著一旁的雲卿問道“這畫我已經畫完了,那這字,不妨就留給你提吧。”
“我?怕是要讓千逸兄失望了。”雲卿推辭,他書畫水平雖然算得上好,可跟眼前這人比,還是差些火候。
“無礙,若是寫得不好,本公子將這些扇子都買下來就好。”
那攤主聞言,倒也放心,對著雲卿道“公子隻管大膽嘗試。”
一旁有一顧客也順著開口道“公子長得這副好皮囊,想必也是字如其人……”
雲卿猶豫了一瞬,見實在推辭不掉,隻能硬著頭皮在每一把扇子上都提了一句關於山水風光的詩。
雋秀的字跡映襯著靈動的繪圖,引得周圍人連聲讚歎。待他提完最後一句詩,準備寫落款時,倏忽愣住了。半晌後看向千逸“不知千逸兄姓何許?”
孟千逸?據他所知,這慕容璟的父族是蘭陵孟氏,按照慣用套路,定會以父親姓氏作為化名姓氏。
誰知千逸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開口道“這落款也不一定要提名字。”
雲卿會意,揮筆寫下八個小字——雲山萬重,寸心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