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一身戎裝的朱厚照就已經在未央宮門口叫門了。
朱厚照看了看打著哈欠，眼角沁淚的王弟。
“身子骨虛了些，盔甲你也撐不住，就穿吧。”
等朱厚熜被拉到校場時，天已大亮。
為了給予弟弟更好的體驗，朱厚照特地帶他去了宮外的校場。
他遞給朱厚熜一把小弓。
“這是朕年幼習武時用的第一把弓，王弟你試試能不能拉開。”
朱厚熜看著這個小孩兒玩具，陷入沉思。
皇兄是不是……太小看自己了？
他能拉不開這個？
今日不為習武，隻為麵子。
然後，他沒拉開。
朱厚熜臉都綠了，隻慶幸剛才的豪言壯語沒說出口。
不然現在笑得蹲在地上揉肚子的皇兄，一定會笑得更大聲。
朱厚照笑夠了，起來拍拍弟弟的肩膀。
“一開始都這樣，我們慢慢來就好。既然拉不開弓……那我們先跑圈吧。”
增加耐力，也是良好的鍛煉基礎。
經過五百年後的信息衝擊，朱厚照已經充分掌握了運動的精髓。
運動前要做拉伸，運動後也得來一遍。
前者防止運動損傷，後者防止第二天全身酸痛到走不動道。
朱厚照很克製，隻讓弟弟繞著偌大的校場跑一圈。
不跑一圈半，是因為跑完一圈之後，朱厚熜的臉已經白了。
運動要適可而止，得適量。
“來，喝點水，小口小口喝，彆貪多。”
朱厚熜聽話地啜水壺裡的溫水，很好奇。
“皇兄你能拉開幾石弓？”
朱厚照顧左右而言他，“王弟真是消息靈通！你怎知道朕在大同府上過前線？還殺過敵？”
朱厚熜瞬間就明白了，笑而不語。
朱厚照鍥而不舍地吹噓著，“雖然隻有一人，不過對方是瓦剌將領。於千軍萬馬中斬將，太宗以來，朕為第一人也！”
太宗之後，大明國沒有皇帝對外親征過。宣廟有親征，但那是對內平叛。
再往後，都是生於宮中，長於婦人之手。
朱厚照是真正的異類。
他用自己的雙腳，去丈量了大明國的江山水土。
朱厚熜適時地捧一下臭腳。
“皇兄斬將之舉，實屬當今第一。”
朱厚照興致大好，“談不上第一，邊軍與蠻夷時有摩擦，打的仗、殺的賊，比我多多了。若論第一，非他們莫屬！”
朱厚熜點點頭。
能認清己身，不以些許小功自傲，皇兄是個好皇兄。
那麼……
“皇兄現在能拉幾石弓？”
朱厚照臉上的笑刷一下就沒了。
朱厚熜眨巴著眼睛，天真又純潔。
“皇兄當時是一箭射穿那個瓦剌將領的嗎？”
朱厚照覺得，自己還是比較懷念弟弟不說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