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夫人臉色泛白。半日笑道:“我那時也是年輕不懂事。早知道如今仍得共侍一夫,當時我就該帶著孩子跟你過來。也不至於,到如今不光那點結發夫妻的情份沒了,連兩個兒子都沒得到過你半點栽培。”
靖王望她片刻,說道:“你嘴裡擔心我怨你,實際上卻是你在怨我。”
“你要這麼認為,又有何不可呢?”沈夫人道。
靖王無言半晌,才緩緩開口:“是我對不起你們。”
“十七年光陰,也不是一句對不起能抹平的。”沈夫人望著他,眼裡已有了淚光。
“我知道,”靖王點頭,“你們吃了很多苦,我沒有儘到為人夫的責任,也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你為晏家,為我,付出了很多,如果不是我,你或許會像存睿媳婦兒一樣,即便遇上戰亂也能太太平平地過來,馳哥兒也不會在月子裡就落下這病根。
“這都是我的罪孽,是我們晏家對不起你們,從今往後,我自當好生待你,也好生待兩個兒子。”
“是怎麼個好法?”
“我已經請奏皇上,讓你當正妃。小鶯通情達理,這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就連沈家,我也已經跟皇上提過,請他在沈家子弟裡挑選博學之材為國效力。”
“那我們的兒子呢?他們能有什麼?”
靖王道:“他們是靖王府的大爺二爺,該他們有的,自然絕不會缺。弘哥兒雖武學不精,但在沈家學有所成,當可入仕途。
“存睿的獨子如今在禮部任員外郎,我讓弘哥兒進六部任個六七品職,也不會有問題。來日他兢兢業業,再有我替他掌著,定然會有錦繡前程。
“馳哥兒還小,身體又不好,倒可養上兩年再說。”
“這也就是說,你當真是打算把爵位傳給衡哥兒?”
靖王蹙眉,半刻道:“我以為這是我們早就說好了的。”
沈夫人輕哂。“可我以為你並不是真的這麼堅決。”
靖王眉頭皺得更緊了點:“你和小鶯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也為我付出了很多,彆說當年給我們主婚的是當今聖上,司儀是當今太師,照著我與她這些年相濡以沫,我也必須給她尊重。你為正妃,那世子之位就傳給衡哥兒,這也合情合理。”
“那你就忍心讓你虧待了十七年的嫡長子來日連你的家業都不能繼承?你彆忘了,當初他出生時,你有多麼喜愛他!那是你的長子!”
沈夫人顫著聲音,“當年的分離並非我的過錯,我儘我所有的力量保全你們晏家,他跟我受了那麼多年苦,沈家雖是我娘家,也終究是娘家!
“我們處處克製地過了十七年,我忍受著諸般煎熬,你卻僅拿一個正妃之位來搪塞我?
“難道這個靖王妃不是我應得的嗎?怎麼就成了你們的施舍?!”
“這不是施舍!”靖王沉氣。他緩聲道:“不是施合,是尊重你。隻是我若全給了你們,那我就負了小鶯。
“你若硬要讓弘哥兒當世子,那你就任側妃?讓小鶯當王妃?當年的分離不是你的過錯,可有兩房妻室也不是我的過錯,我著人四處尋找你們,得來的消息無一不是你們已經落難。
“我在失去妻兒之後再娶,想來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