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就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了端木睿,端木睿拿過去看了一下,有鬼麵具,還有一件白袍子,最讓他感興趣的是一樣沒見過的東西。
一塊木板上安著兩個木頭輪子,木板子上還有兩個皮帶,他問蘇婉言:“這又是什麼?”
他不用猜都知道這肯定是蘇婉言做的,也隻有她和蘇鶴鳴平時喜歡做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蘇婉言讓少年演示一下,少年就站在木板上,把腳伸進皮帶裡麵扣好,那兩個木輪子是活動的,他腳下用上巧勁就可以在地上滑動。
端木睿驚奇地看著少年純熟的動作,見他在屋裡滑來滑去,可以想到什麼地方就到什麼地方,就問蘇婉言:“就是帶著這東西去嚇唬人家的?”
蘇婉言笑著點頭,“是啊,穿上長袍子,蓋住這個東西,就像在地上飄一樣,是不是想想都很嚇人。”
端木睿還真想象了一下,他若是晚上在暗處看到有人踩著這東西在地上飄,他估計也會嚇一跳。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拿你沒辦法,幸好早上沒聽說皇上出事的消息,否則這時候宮裡肯定就大亂了。”
“看來皇帝身子是真的好了,都能禁得住嚇了。”蘇婉言又對那少年說,“阿蒼,你去吃飯吧,好好休息一下。”
“是。”叫阿蒼的少年收拾了東西就出去了。
阿蒼就是蘇婉言沒出嫁前認識的驚言堂裡的那個小乞丐,這兩年他生活好了,在蘇婉言細心照顧和栽培下,他個子猛長了一下,也能替蘇婉言辦些棘手的事情了。
這日,蘇婉言酒樓的掌櫃來到府上急著要見蘇婉言,蘇婉言放下手裡的事情到前院來見他,掌櫃的說:“王妃,今日酒樓來了一對母子,說是狀元公的妻子和孩子,還沒錢支付飯錢,現在在酒樓正鬨呢。”
“狀元公的妻子和孩子?”蘇婉言一時反應不過來,文康平不是就要和公主成婚,怎麼又多出了妻子和孩子。
她立刻帶著靈秀和掌櫃一起去了酒樓,人已經被帶到後院,掌櫃的直接把她們帶了過去。
路上有平時跟蘇婉言說得上話的夥計上前搭話,“王妃,這女子不知哪來的,進來就飽餐一頓,小的恭敬地上前讓她結賬,她說她沒錢,又說是狀元公的結發妻子,讓我們對找狀元公要去。”
“您說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一個鄉野婦人,怎可能是狀元公的妻子,肯定是打著狀元公的旗號騙吃騙喝的。”
蘇婉言心說,狀元公本就是出身貧寒,他若是在老家曾娶過妻,他的結發妻子可不就是鄉野婦人,不過她沒和夥計多少,讓他退下了。
來到後院,蘇婉言打量站在院子裡的那對母子,小男孩四五歲的樣子,穿著粗布衣裳和小褂子,緊緊地抱著自己母親的腿,怯生生地看著蘇婉言等人。
那女子也是荊釵布裙,身量不高,很是瘦弱,臉上麵黃肌瘦的,眼裡流露出不安和恐懼,還有幾分憤怒,她彎腰緊摟著孩子,看著對麵的蘇婉言等人像是如臨大敵。
掌櫃的正要跟那地母子介紹蘇婉言,蘇婉言製止了他,讓他離開了。
蘇婉言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對那女子說:“我是這家酒樓的主人,你們不要怕,你說你們是狀元公的妻子和孩子,我恰好可以見到狀元公,若你們是真的狀元公的家人,我倒是可以幫你們。”
她說完,觀察著那女子,心想他們若是騙子,她說自己可以見到狀元公,他們應該緊張,趕緊找其他借口逃了才對,若不是騙子,肯定會求著她幫忙。
那女子臉上的神情變了,有幾分懷疑,又帶著期冀,還有更多的是不被信任的惱火。
“我就是狀元公的妻子,我是他的原配,我們是南陽人,六年前他們家請了媒人上門說親,他們家窮得很,還要供文康平讀書,但我爹就喜歡讀書人,說他以後肯定能出人頭地,就把我嫁給了他。這些年我吃了多少苦,又要侍奉公婆,還要下地,還要帶孩子,回家了還得伺候他……”
女子說話說的急,說著說著就絮叨起來,見蘇婉言一直笑著看自己,覺得自己說得多了,就一下閉了嘴,不好意思地站在那裡,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蘇婉言讓靈秀去端茶水來,又招呼那母子倆進屋裡去坐,那女子還是不好意思,推辭了兩次,在蘇婉言堅持下,她才帶著孩子進了屋裡。
坐下後,茶水也來了,靈秀給她倒了一杯,她連忙端起來喝了一大口,又喂給懷裡的孩子,孩子也是渴極了,咕咚咕咚地把杯子裡的水全都喝了。
靈秀再給她倒上,她自己又喝了個乾淨。
整個過程蘇婉言都看在眼裡,隻覺得他們可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來到京城的。
“這位夫人你是好人。”女子不好意思地看著蘇婉言,臉上已經沒了不安和恐懼。
“夫人,我們真的是文康平的親人,縣太爺派人來家裡說文康平考上狀元了,還說在縣城裡張榜貼了告示,我的公婆就讓我帶著孩子上京來找他。今天我們母子實在餓得走不動了,宴遊哭得厲害,我沒辦法才進了酒樓。沒錢給隻好說自己是狀元公的家人,我們真不是那種賴貨,也不是騙子。”,.